第10章

冰種雙花的楚山玉極為難得，且大件的幾率極低，即便產出也僅僅約莫五斤左右。

而這種楚山玉是萬萬不會製作鐲子掛墜玉佩等物件的，文人雅士最喜它成為筆洗，筆山，剖開如冰山一般晶瑩通透，如切割得當，兩麵各有雪蓮狀的花形，極為貴重。

萬福堂掌櫃李茂森依稀記得，上一次出現冰種雙花大約在十五年前，被神秘富商高價買走，從此在再無蹤跡，卻是不曾想到，萬中無一的冰種雙花，竟然隱藏在這一塊黑不溜秋的石頭裏？

這破石頭，可是自己花了2500收來的啊！

當即，就看李茂森搓了搓胖乎乎的手，深呼吸一口氣：“這位小兄弟！若真得您慧眼，這東西真的是冰種雙花的話，我給您十萬禮錢，充當鑒定費討個好彩頭！”

稀世珍寶現世，給彩頭也是業內不成文的規矩，李茂森眼裏充滿了血絲，狠狠地一咬牙：“來人，上水割！”

“謔！”

周圍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看樣子這回就連李茂森這等在古玩行混跡了多年的行家裏手都不淡定了，當場要切開原石辨真偽。

如若真是冰種雙花，這看似窮酸不堪的小夥子，恐怕從今往後會飛黃騰達，光是這一分辨石的眼力，就足以讓他功成名就！

“等等！可這東西要不是冰種雙花呢？你可是讓人家掌櫃的把石頭都切了，要是沒切不管裏邊什麼樣都能賣點錢，這個損失誰來負責啊？”秦風黑著一張臉，咬牙切齒的開了口。

白雪兒秀眉微蹙，看著萬福堂掌櫃李茂森：“李大老板，按照行裏的規矩，收價八倍是擺價，你說個數吧，如果不是冰種雙花，我按擺價雙倍賠給你！”

這就算是有人兜底了。

寧子軒暗暗感激，這位出身於大富之家的女同學，果然出手不俗頗有底氣。

然而李茂森也不是無知之人，這位白家大小姐誰人不知？都是一個行當裏攪馬勺的人，他豈能真讓白雪兒來兜底？

“若不是冰種雙花，我分文不收！不管這位小兄弟是否看走了眼，我的石頭我兜底！”李茂森大手一揮，緊接著對著自己養了多年的水割師傅開了口：“一刀給我開！”

尋常開石，往往在側三分之一處先開一片辨別情形，正所謂一石九分刀，刀刀不一樣。

可現如今李茂森直接讓水割師傅從中間一刀切，這就是豪賭了，成與不成，一刀見分曉！

秦風隱隱預感到不妙，對著自己的馬仔開口道：“趕緊把龍師傅請來，任憑這小子巧舌如簧，也別想騙過龍師傅這等高人！”

馬仔點了點頭，飛奔而去。

“嗖。”

機械聲驟然響起，水切刀的割線柱瞬間湧現，用水割法雖然切得緩慢，但對玉石無傷，是目前開石最穩妥的法子。

“開！”李茂森狠狠地一咬牙，現在在他的眼中，這塊黑不溜秋的石頭，哪裏還是一塊破石頭？那簡直是他的心頭血，掌中肉！

“刺啦！”

隨著水切刀的水割線一下切開粗糙的石皮，頃刻間石渣和泥水迸射而出，這一刀切工師傅控製了力道，在切破石皮的那一瞬間，眾人立刻圍了上來。

石皮已破，入石裏約二分，已依稀可見斑斑駁駁的綠。

“啊！”李茂森不禁驚呼出聲來，看樣子這裏邊真有玄機，縱然不是冰種雙花，自己也穩賺不賠！

秦風登時一愣，臥槽？

這小子踩的什麼狗屎運，竟然真的切了一塊品相不錯的玉？

不過，隻要不是冰種雙花，那就絕對比不過董其昌畫軸的價值！

“切！繼續切！給我一切到底！”李茂森急了，身邊圍觀的人也紛紛瞪大了眼睛。

見證奇跡的時刻，冰種雙花現世並非尋常，混跡行當半輩子的人也未必能夠親眼瞧見，此等際遇，千載難逢！

切工師傅閉上眼睛，手卻是沉穩無比，狠狠地一咬牙，水割線徑直切下，隻聽見“啪啦”一聲清脆，站在旁邊的人急忙將手護在已切開的兩瓣玉石側麵，穩穩地包在了手中，隨後緩緩方向。

“唔......”

周遭一片沉寂，鴉雀無聲！

秦風站在外圍，踮著腳想看個究竟，卻不料此時此刻玉石四周都是黑壓壓的腦袋，把那玉遮了個嚴嚴實實。

“臥槽！你們踏馬看出什麼門道了！讓老子進去也看看啊！”按捺不住內心不詳預感的秦風，猛地衝上前揪住一個人的衣領直接將他扯了出來，嘴裏還罵罵咧咧：“什麼冰種雙花......可能嗎？一群傻......”

還沒等他說完，秦風的眼睛瞬間直了。

晶瑩剔透的楚山玉，被水切刀分成的兩個切麵相對，形成了一朵盛開的雪蓮，且這雪蓮竟占了原石高度的三分之一......

秦風狠狠地罵了一句娘。

然而眾人的驚歎也終於不曾遲到：“真的是冰種雙花啊！老李！你發大財了！”

“沒錯！十五年前我曾見過冰種雙花的照片，這就是楚山玉中最極品的冰種雙花啊！而且這個比十五年前的那個還要極品！”

白雪兒同樣驚詫，她的一雙美眸僵硬的轉了轉，看著眼前這個十分自信的同學，朱唇輕啟：“你......這次不是憑運氣的對吧！”

寧子軒朝著白雪兒眨了眨眼，意思很明顯：你說呢？

“噗通，噗通！”心臟狂跳不停的白雪兒眼前一亮，寧子軒的本事，可真是太大了！若是自家能得到他的助力，隻怕要成為古玩界第一大家，就連孫家也要仰其鼻息！

“讓一讓，都讓一讓！龍老師傅來了！”

龍鶴軒姍姍來遲，一頭鶴發的龍鶴軒此刻連拐杖都著急的丟掉，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冰種雙花的麵前，顫抖著雙手將其捧起：“這真是冰種雙花呀！老夫一雙手不知品過多少寶貝，可如此純粹通透的冰種雙花，老夫......老夫也無法估計它的價值，這......這應該是楚山玉之最啊！”

“什麼？！”秦風胸口一悶，一口甜腥湧上喉頭，這小子隨便看了個破石頭，竟然是楚山玉之最？！

什麼董其昌的畫軸，什麼冰種雙花！比拚才開一局，他已輸到無言以對！

“瑪德！李茂森！我怎麼不知道你家裏還有這種寶貝，你坑我啊！”秦風發了瘋，猛地衝上去要找李茂森算賬，原本鑒寶的人群猛地散開，生怕這位下手不知輕重的二世祖誤傷了自己。

可正當秦風揮著拳頭衝到李茂森麵前時，一個麵容清秀雙手粗糙的少年擋住了他的去路。

是寧子軒！

“道歉，給錢！還有，跪下給老子舔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