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曦抬眸,見李向紅單薄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在視野中,這才收回眸光,疾步往車的方向走。
路口的車隊十分紮眼,在過路行人交織的驚詫眼神中,龍豹鮑打開車門,一腳跨在地麵,朝林南曦的方向望去。
他舔著肚皮,雙手抓著褲腰上方的兩根皮背帶一本正經,那梳得一絲不苟的偏分頭發在太陽底下更是閃亮發光。
林南曦被閃得有些晃眼,準備趕緊麻溜地爬上車。
怎奈龍豹鮑一隻手忽然擋住了她的去路,微微一笑,“少夫人,少爺讓您上他的車。”
林南曦一陣心悸,上他車幹嘛?
估計是今天回門的事情鬧得太大,這家夥要盤問一下。
麻煩!
林南曦眉頭微蹙,不悅一閃而過,但還是打開了勞斯萊斯的車門,一腿跨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葉北辰那張千年不變的冰山臉以及手旁的高腳杯。
醇紅的液體散發出若有似無的葡萄清香,夾雜著一絲一縷酒精的味道。
大佬的奢靡生活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坐車還不忘小酌兩杯。
也不怕車抖嗆死他!
林南曦不是仇富,隻是見了太多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實在對這類人喜歡不起來。
更何況,那場爆炸案要了她和穆寒辰的命,她更是對葉北辰這個嫌疑人恨之入骨。
“開車。”
葉北辰惜字如金,冷冷地發號施令。
車隊終於在人們錯綜複雜的眼神中絕塵而去,可兩個人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奇怪!
葉北辰是瞎子又不是啞巴,把自己叫上來卻一聲不吭,這家夥到底要幹嘛!
他不說,林南曦也不想問,可是卻不得不問。
人設打她嫁進葉家的第一天就立了起來,缺錢花的小嬌妻,時不時還被娘家人欺負一番。
此刻不抱怨,說不過去。
“老公,你是不是生氣了呀?”林南曦瞪著無辜的大眼睛,一臉天真地望著他。
葉北辰手指輕輕椽捏眉心,嘴角閃過一絲不悅,“不要叫我老公。”
“不叫老公,那叫什麼?”
“隨你。”
比平常更淡漠的聲音,讓林南曦呼吸一緊。
“你這個人真矛盾,你說隨我,那我叫你老公,你還不肯。”
林南曦眸子狡黠一轉,鼓鼓腮幫,可愛的緊,“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總不可能叫你‘哥哥’吧?”
噗——
副駕駛的龍豹鮑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扭頭就對上葉北辰那張冰封的臉,雙手將嘴一捂,瞬間噤聲。
冷眸不語半晌,葉北辰這才扯起唇角,還是簡單的兩個字:“隨你。”
這.......
是讓叫還是不讓叫啊?
多說兩個字會死?裝什麼深沉!
“那我以後就不叫你‘老公’了,我叫你‘哥哥’吧?這可是你說的隨我,不能再變了。就算是各玩各的,也要有個愛稱才行。”
林南曦自言自語的喋喋不休,葉北辰沒搭茬。
他著實無語,隻覺得身旁這小女人的腦子是單行線,傻得可以。
他喜歡跟聰明的女人打交道,不費勁。可是,唯一與他契合的女人猝然離世整整三年。
她離開後,他便再也找不到懂他的人了。
葉北辰的思緒飄向遠方,不禁抿起唇瓣,絕美的容顏渲染了一縷愁緒。
前方副駕的龍特助已然憋得臉都紅透了,不叫“老公”叫“哥哥”,怎麼聽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你今天給我丟臉了。”
葉北辰慢條斯理的低醇嗓音蓋過頭頂,林南曦的心跳頓時空了兩拍,“.......什麼意思啊?”
連呼吸都帶著極大的不耐煩,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從精神病院出來的?
就這理解能力,再去精神病院進修兩年也不為過!
交流起來真是費勁!
浪費時間!
“少夫人,少爺的意思是你被林建安一家欺負,為什麼不知道還手呢?堂堂葉家人被林家人這麼欺負,少爺臉上沒光啊!”
龍豹鮑又轉過頭來,將葉北辰的話意翻譯給林南曦。
還手了!怎麼沒還手?!
你們不知道趙樊欣母女被我打得有多慘!
隻不過內傷不顯罷了!
好歹她辛婉,還真沒誰敢欺負。
林南曦滿是委屈:“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外婆也一把年紀了,我們倆加一起反抗,那小拳頭砸在他們身上就跟撓癢癢似的。我又不像你,一群保鏢護著......”
葉北辰沉了沉嗓子,當機立斷,“龍特助,把彪子配給她。”
“彪子?彪子是誰啊?”
“少夫人,彪子是少爺的貼身保鏢,拳擊比賽萬年老二,厲害得很呢!”
“萬年老二?哈哈哈!”林南曦沒心沒肺地笑。
也是!冠軍請不來,隻能退而求其次。
葉北辰眉頭緊蹙,此刻的他隻想將車上這兩人扔去東北喂老虎。
龍豹鮑腦子秀逗了?時時刻刻在他發火的邊緣瘋狂蹦迪。
當年,彪子本不是葉北辰的第一選擇,隻是那拳擊冠軍‘W’實在神秘,拿了獎杯後就憑空消失,誰也聯係不上。
哪壺不開提哪壺。
剛剛在林家也是,龍豹鮑維護林南曦時青筋暴出,一點沒有身為總裁特助應有的沉著冷靜。
憤怒靠氣場不靠吼。
丟臉!
“不對不對,我不要保鏢!出門在外多不方便啊。我還有朋友呢,那彪子人高馬大的,他們該不跟我玩兒了。”
林南曦這才反應過來。
葉北辰若是真給她配個保鏢,時時刻刻跟著,影響行動不說,還要被監視。
她可沒那麼傻!
葉北辰不悅:“不想要保鏢,就給我硬氣點兒。倘若再被我發現葉家人被林家人欺負,當心你的小命!”
林南曦佯裝被嚇了好大一跳,畏畏縮縮地窩在高檔座椅內,語氣瞬間一軟:“我知道了,我下次不會給你丟臉了,對不起。”
隨後扭頭瞥向窗外,林南曦滿腹狐疑。
這不是回家的路!
葉北辰這是要帶自己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