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賣瘋了

在聽見陳風幾乎把那個白送自己都不要的攤位兒誇的幾乎如同一朵花的時候，程羌終於忍不住了。

　　在讓小二給陳風搬來兩大袋喇叭褲後，扔下一句話，轉頭就走。

　　“進價二塊二，我那兒售價六塊，你自己看著賣！但記著一點，賠了全算你的！沒錢還，老子就把你房子給拆了！”

　　陳風毫不在意程羌的口氣和威脅，樂嗬嗬的在寬敞的水泥台子上鋪上了一件塑料布後，便將所有喇叭褲從口袋裏一件件如同珍寶擺在了上麵。

　　在捧著一件上輩子幾乎完全絕版的正版喇叭褲湊在昏暗的燈光下仔細打量片刻後，陳風便來了主意。

　　掃了眼不遠處饒有興致盯著自己的一個地中海小老頭，陳風也沒管人家賣的什麼東西，從兜裏摸出一個準備了一下午的紙包後，扯開嗓子就開始喊。

　　“走一走，瞧一瞧，都過來看一看哦！

　　因為廠家破產，時髦喇叭褲，不要九十九，也不要三十九，每件隻賣二塊九！

　　數量有限！先到先得！賣完就走哦！”

　　陳風聲音極大，幾乎蓋住了從夜市熱鬧處傳來的喧嘩。

　　但吼了半天，直等到他嗓子快吼冒煙了，都沒一個人過來。

　　“小夥子，歇一歇吧，有那功夫，還不如省省力氣喝口西北風呢。”

　　小老頭看了半天，剛開始還覺得陳風的廣告詞挺有趣，但重複聽到後麵，卻隻覺得煩了。

　　想了想，又接著勸道：

　　“像咱倆這鳥不拉屎的攤位兒，一天能賣出去一兩單就算撞了大運了，省省力氣吧......”

　　陳風瞥他一眼，不搭理，自顧自叫賣。

　　小老頭碰了一鼻子灰，不由恨恨罵了一句：

　　“死腦筋，喊吧，今晚上能賣出去一件，老子跟你姓！”

　　......

　　與此同時，程羌的攤位卻已經忙的熱火朝天了。

　　他平常售賣的就是一些時髦服裝和一些女性小飾品之類的。

　　因此，針對夜市裏女性為主的潛在客戶，占有著非凡優勢。

　　“老板，這喇叭褲都差不多過時了，你就便宜點賣我得了！”

　　一個梳著馬尾辮，穿著半舊工裝的女孩兒依依不舍的摩挲著手裏的喇叭褲。

　　“妹子，這六塊還不便宜？你要知道，去年就款式，材料不如這個的我賣八塊都供不應求呢！”

　　程羌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太過在意。

　　“五塊吧，五塊錢我就拿上一條！然後，我再介紹我其他的小姐妹都來你這兒買。”

　　女孩兒抬頭看著程羌，攥著口袋。

　　“不行，六塊就是最低價了。你要買了就買，不買了別在我這兒占地方！”

　　程羌被她磨的沒了耐性，不由不耐煩訓了一句。

　　“那，那行吧......”

　　終究還是沒抵住喇叭褲的誘惑，女孩兒猶豫著將手伸向口袋。

　　“小翠，別在他那兒買了！我剛聽見東北角那裏也有人在叫賣喇叭褲，才二塊九一條！”

　　女孩兒一愣，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同伴。

　　“那行吧，老板，我不要了。”

　　程羌正準備收錢的手僵在了半空。

　　過了片刻，程羌一皺眉，低聲怒罵：

　　“小二，你去看一下陳風那個王八犢子在弄什麼！老子跟他說的六塊一條，他特麼全當屁了？！”

　　剛把一個頭花遞給一個女孩兒的小二應了一聲，扭頭朝著陳風攤位兒跑了過去。

　　還沒跑到近前，小二便被陳風攤位前的人群嚇了一跳。

　　他隻知道這個地方鳥不拉屎是常態，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攤位上也會圍上二三十個人！

　　“我家的所有產品，都由米國大牌服裝設計師托尼老師親自操刀設計！而且還選用的是鷹國上等長絨棉！

　　但黑心老板，黃河，帶著小姨\子跑路了！

　　我們工人沒辦法討工錢，所以，全部商品，全部商品，都隻賣二塊九了啊！”

　　小二還沒擠\進人群，就聽見了陳風的聲音。

　　臉色怪異片刻，還沒等小二反應過來，就又聽見陳風一聲吆喝！

　　“誒呦，哪位大姐運氣這麼好，中了一塊？！”

　　“我，我，我！”

　　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響起，小二費力擠\進人群一看，一手捧著喇叭褲，一手揚著一個小紙條的可不就是那會兒自家攤位前的那個大辮子姑娘小翠嘛？！

　　“各位美女帥哥們，別擠別擠！一個一個來！

　　先交錢，後選褲子，大碼，中碼，小碼，任您挑選啊！

　　交錢了才能摸獎，中多錢，我這邊當場返您多錢！”

　　抬頭一看，小二臉色一時怪異到了極點。

　　隻見陳風一手攥過錢，當即就塞進了裝喇叭褲的塑料口袋。

　　喇叭褲任客人自己挑選，他則隻負責給人找零，和......兌獎？！

　　小二看了半天，才看明白喇叭褲旁邊的紙包正是一個簡陋的摸獎箱......

　　“誒？大姐，您這可不行，哪能沒交錢就去摸獎呢？”

　　正看著，小二忽然看見陳風一手按住了一個粗壯的胳膊。

　　“俺，俺明明剛才付過了錢的！”

　　粗胖女人見周圍人都看向自己，不由不自在反駁。

　　“那大姐，咱別的不說，你的喇叭褲呢？”

　　陳風按著她的胳膊，盯著她的眼睛淺笑，但笑意裏的冷意，卻隻要是個人都可以明顯的看得出來。

　　“俺......”

　　粗壯女人躊躇半天，見陳風一雙銳利如刀的眼睛始終盯著自己，終於扛不住了，臉色一紅，掙開陳風，轉身就跑。

　　“什麼人啊這是！人家老板辛辛苦苦拿著褲子抵工錢還來坑！”

　　“就是，一條喇叭褲也不知道老板能掙幾毛錢呢！這種辛苦錢也坑！真是沒人性！”

　　幾個剛抽到了幾毛小獎的顧客，無一例外向著陳風說話。

　　“你這小夥子怎麼回事兒啊？你買不買褲子？你要不買的話，別擋我的路！”

　　正當小二看著陳風的騷操作，目瞪口呆之時，身後一人忽然推了他一把。

　　小二猛然醒悟，撥開人群，扭頭朝著自家攤位兒跑去。

　　“羌，羌哥！你快去看看吧！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