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才驚四座

這“啪啪”的巴掌聲不僅是聽了個響，更是打在了賀述航和陳子浩的臉上。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韓誠竟然能做出這麼精妙的詩來。

陳子浩試圖挑些錯處，無奈實在是無從下手，隻能對賀述航搖了搖頭。

賀述航聽見周圍稱讚韓誠的聲音越來越多，隱約聽見他們小聲議論韓誠這首詩應當為此次論道第一。

一時氣血上衝，想也沒想就大聲喝道：“韓誠，你這詩是從何處抄來？我輩文人最不恥抄襲行徑，你如今在論道會上抄襲詩詞，蒙蔽眾人，不配為學者。”

此話一出，周遭又是一片寂靜，緊接著又是議論紛紛：“抄襲？從何處抄襲？”

“原來竟是抄的？我說那韓誠怎麼能做出這麼精妙的詩詞。”

“真是好不要臉！入贅，抄襲，文人之恥！”

木霜晚剛從震驚中回過味來，還在細細品味，就聽賀述航高喝抄襲。

“你說抄襲有何證據？”木霜晚眉頭皺起，直接站了出來質問賀述航道：“我自幼酷愛讀書，讀的詩書不下千百篇。剛才韓誠這一首我從未見過，你說他是從何處所抄？”

韓誠倒是沒想到木霜晚居然會出來幫他說話，他還以為木霜晚看他不慣，想早日擺脫他。

賀述航原本以為扳回一局，得意的笑容還沒消散，就聽木霜晚這麼質問，一時答不上來。

他隻是頭腦一熱張口就來，誰知道這家夥這首詩從什麼地方抄的？他也從沒見過！

可要他承認這首詩就是韓誠自己所作，承認自己的才學在韓誠之下，他是絕對不願意。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木霜晚又輕輕重複了一遍韓誠所作之詩道：“此等意境，深度，莫說是一模一樣的文章，便是相似的，我也從未見過。”

就在此時，場內突然響起了突兀的鼓掌聲。

“啪——啪——啪——”

掌聲清脆而有力道，眾人皆向聲音源頭處看去。

“老師？”木霜晚有些驚訝的叫道，沒想到今日竟能在此處見到方司書。

韓誠隻看見一名身著官服的女子站在不遠處鼓掌，也不知她是何時來的，一時猜測不出她的身份。

“好一個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方知敏自顧自的鼓完了掌，又忍不住稱讚：“聽聞今日賀家公子牽頭舉辦了論道會，我便來湊個熱鬧。想不到竟聽到這麼精彩的詩句。”

賀述航也沒想到方司書竟會突然跑到這論道會上來，反應過來後立刻迎上去道：“不知司書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這位方司書雖為女子，卻因才華斐然得以破例入朝為官，且深受當今聖上重視。

負責掌管，記錄書籍，不僅如此，她還有向皇帝推薦賢才之職。

她在禦前寥寥幾句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幾句美言便能讓人一夜之間飛黃騰達。

隻是她極少稱讚人，被她看重的文人也無一不是等閑之輩。因此方司書廣受文人尊敬。

方知敏頷首算是對賀述航的回禮，身後的隨從取了今日所作的詩給她過目。

“這首《觀書有感》當為第一，此詩絕佳，不知為何人所作？”方知敏指著韓誠那首詩，直接問的是邊上的木霜晚。

“回老師，是韓誠所作。”木霜晚恭敬的說道。

方知敏聽了韓誠的名字也並無波動，淡淡道：“那很好，這首詩文采斐然，立意深遠，今日桂冠當屬韓公子無疑。”

沒想到方司書一來就給韓誠定下了第一，但全場無人有異議，全部默認了這個結果。

隻有賀述航對此不滿，但不敢輕易反駁方知敏，又給陳子浩使了個眼色。

陳子浩雖然也不願冒犯方司書，但無奈有求於賀家，隻得咬牙開口道：“啟稟司書大人，韓誠這首詩，有抄襲嫌疑！”

方知敏早就看清了賀述航和陳子浩之間的小動作，冷哼一聲：“抄襲？”

說著又是一個眼刀飛過來，嚇得陳子浩抖三抖：“此等精妙之詩，我竟不知是從何處所抄？”

陳子浩低著頭，臉色漲紅，再不敢多嘴。

賀述航也不敢開口。若是扔堅持韓誠抄襲，豈不是明擺著說方司書讀書少？他可開罪不起。

“看來你們有人不服。無妨，我便做個主，為今日論道再添一題。”說完又看向韓誠，帶了一絲微笑問道：“韓公子可有意見？”

方司書此舉一來算是為他撐腰，二來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少真才實學。

韓誠心下了然，拱手一禮道：“真金不怕火煉，能參加司書主持的論道是韓某之幸。”

方知敏對這個回答很滿意，讚賞的點點頭，又看向賀述航道：“好。那麼賀公子可同意？”

賀述航此時已滿頭是汗，又突然被點名，忙不迭道：“全憑方司書做主。”

方知敏當下拍了拍手道：“那就把題目都請上來。”

得了方誌敏的吩咐，先前那舉題目的侍女立刻抬了一道托盤出來。

托盤中放有九份上好宣紙，每一份紙裏都有一個不同的題目。

賀述航原先是有些緊張的，見了那一盤子題目反倒鎮靜下來。

原因無他，這次輪到會本就是由他牽頭舉辦，那盤子裏的題目他最清楚不過，且每個題目都做過功課。

想到這賀述航不禁心中得意，真是天助我也，就算韓誠那個廢物小子得到方司書青睞又怎麼樣，他今日照樣可以踩在他頭上獲得方司書的賞識。

想到這又看了一眼方知敏身邊的木霜晚。若能得方知敏賞識，他離木霜晚也能更進一步，到時候看韓誠還如何與他爭！

賀述航的情緒和神色變化盡數落入方知敏眼中，她本是學者出身，又怎會不清楚賀述航心中所想的彎彎道道？

隻是她為人正派，最瞧不起這些下作手段，反倒旁邊一直神色平靜的韓誠讓她有幾分好奇。

這小子近日在京城所做之事她不是沒有耳聞，想到前些日子木霜晚拿給她看的那些詩句，再加上近日親眼所見，方知敏對韓誠興趣更深。

如今賀述航這一茬子倒是可以替她試試韓誠肚子裏到底有多少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