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誠犯難,聽宋璉這意思還要拉著他深 入探討解決之法,剛想拿出點真本事說與宋璉聽,突然發現假山後有一熟悉身影。
木霜晚今日著淡青色薄紗束腰裙,窈窕身段顯露無疑。此時在假山後正與一男子麵對麵交談。
談些什麼太遠了韓誠聽不清,卻隱約能看見那男人手持禮物正要送給木霜晚。
韓誠頓時怒火中燒。
在木府中她不待見他,不願承認和他的夫妻關係就算了,反正韓誠對這婚事也不滿意。
可他倆既然成婚,明麵上木霜晚就已為人婦,是他韓誠的女人,如何也該守好婦道。
如今竟絲毫不顧忌自己的身份,跑到這論道會上與別的男人私會。
是嫌她木家對他的欺辱不夠,如今竟還要在他的腦袋上增色了!這種事情有哪個男人能忍?
韓誠將手中茶杯在桌上重重一磕,怒道:“財、政、軍權皆不在手等於是將大半江山拱手讓人,祖輩辛苦打下的江山豈有讓他人分割之理?”
“奪回大權,將朝廷撥亂反正才是當下最要緊的!聖上為政勤勉,對民慈愛,是一代明君!什麼外戚權臣,通通都要屈服在皇威之下!”
宋璉聞言激動道:“韓兄所言極是,可大權旁落不是一日之痛,權臣狡詐,權利之爭錯綜複雜,收回皇權談何容易?”
韓誠此時當真是知無不言,幾乎不假思索道:“樹大根深便抽枝拔葉,財、政、軍三權製衡,便可互相牽製。”
“以權利的衝突為矛,讓他們互相削弱,鷸蚌相爭皇權則可坐收漁利。假以時日此消彼長,權臣之勢不足為懼。”
“至於外戚幹政一事。皇權弱勢才使得外戚強勢。若是收回皇權,聖上自然無懼外戚!”韓誠越說越激動,將心中的想法一股腦說了出來。
他們二人就此事討論的心潮澎湃,韓誠說完自己的見解才發現木霜晚和那個男人早已不見蹤影,想必是參加論道會去了。
好在此處幽靜,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人。否則他們剛才那番激烈言論若被傳出去,麻煩不小。
宋璉回過神也意識到他們二人方才討論的話題有些不妥,歉然道:“實在對不住韓兄,本是請你參加論道,我卻盡提些荒唐問題,我這便引你去往會場。”
他們二人進入會場,論道會正要開始,韓誠一尋到位置落座便發現了人群中的木霜晚和剛才她在假山中會麵的男子。
那男人錦衣華服,儀表不凡,一看就非富即貴不停的關切坐在旁邊的木霜晚。
而木霜晚此時蒙著麵紗,低垂著頭,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除卻他們二人,此時場內各色文人齊聚,蒙著麵紗的各位官家小姐也麵帶嬌羞的時不時朝心儀的公子望去。
此時,一少女捧著托盤走到會場中間,像在場的才子佳人們示意。
請出了今日的題目:觀書何感。
韓誠等了半天有些失望,這說白了就是問問在座各位讀書有什麼感觸,簡直小學生題目。
唯一不同隻不過是需要作詩回答。
題目一出場內一時寂靜無聲,一是為思考題目,二是不敢輕易開口。
今日盛會,規模龐大。會上所聞所見用不了多久定然會傳遍京城。
槍打出頭鳥,文人既好麵子又想展示一番才華,都想選在最合適的時機再做文章。
這第一個人尤為重要,若是沒點本事做出的詩輕易被比下去,可是要顏麵無存的。
“既然各位兄台都尚在思慮,那小生便鬥膽拋磚引玉,作這第一首。”
在旁邊等候許久的錄詩侍者聞言眼中一亮,提筆就準備把詩詞記下。
此人一出聲人群中便有人把他認出來了,都小聲議論道:“是陳浩之,想不到此次論道他也來了。”
不僅是這些文人中出現騷動,就連那些女客都有好些個借口取下了麵紗,對著陳浩之暗送秋波。
可見此人來頭不小。
韓誠當然不認識陳浩之,宋璉見狀在旁邊解釋道:“此人是中原一帶有名的才子,佳作眾多,他的詩集很受歡迎。”
韓誠點點頭表示了解。
就見那陳浩之作了一揖道:“人心如良苗,得養乃滋長。苗以泉水灌,心以理義養。
一日不讀書,胸臆無佳想。 一月不讀書,耳目失精爽。”
其詩大意就是說人心如苗需要讀書澆灌,一日不讀書就會沒有好的想法,若是一月不讀書便會影響耳目聰明了。
一詩吟完,場中紛紛叫好,皆說此番感觸動人心弦,身邊的宋璉也為他鼓掌稱讚,此詩作為第一首便獲得了滿堂彩。
韓誠卻搖頭,此詩立意如此淺顯,他實在不知好在何處。
宋璉見狀不解,開口問道:“韓兄覺得此詩如何?”
韓誠麵色沉靜的悠悠評價道“此詩一般,以他的水準,實在不值這滿堂喝彩。”
宋璉有些驚詫,在他看來此詩的水準已經不錯。轉念又道:“以韓兄學識,所作之詩確實不在此人之下,不如韓兄作詩一首,你二人分個高下。”
韓誠又搖搖頭,看向坐在木霜晚身邊的那男人道:“時候還未到。”
陳浩之一首詩下來獲得眾多好評,此時在場的人卻更不敢上前作詩了。
若是此時作詩與前一首差距太大,麵子上自然不好看。
半晌,又有一人站出,正是與木霜晚假山私會那人。
他站起對陳浩之的方向拱手一禮道:“那我便來作這第二首。”
這人一站起來,氣氛比剛才還要熱鬧,無論是男女都炸開了鍋。
這回不用宋璉介紹,韓誠清晰的聽到那些女客們都在叫賀述航賀公子。
賀述航,這人他聽說過。
號稱京城第一才子,才貌無雙。所作的詩總是受到其他文人和官家小姐們的追捧。
看這陣仗,所言非虛啊。
不僅如此,他還自詡與第一美女木霜晚才是最匹配的一對,當初追木霜晚也是追得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