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丞掏出隨身都會攜帶的醫療箱,熟練的從裏麵配了藥,然後照著顧墨寒的脖子處就紮了進去。
針頭特別的細,還是金色的,一看就知道就這一根針都價值不菲,不是一般的針筒。
推了藥進去後大約五分鐘,顧墨寒總算是緩了過來,但也足夠虛弱。
他一直是閉著眼睛的,就像個天姿絕色的睡美男。
鹿丞歎了口氣,“哎,我也隻能夠暫時的緩解你的狀況,但不能根治,若是我師姐在的話,以她的造詣,你的病約莫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希望。”
可惜了,她在十五年前就失蹤了,杳無音訊。
顧墨寒聞聲,睜開眼,眼底歸於平靜,“還有多少時間?”
鹿丞神色凝重,“保守估計,不到兩年!”
顧墨寒神色莫測,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致,叫人看不透,“是有點短。”
以前倒不覺得,可現在,有點不想那麼快死。
......
回到蘇家。
門吱呀一聲打開,整棟大房子幽靜得像是一座空宅。
“爸?”她喊了一聲,沒人應。
她順勢爬上二樓。
主臥的門虛掩著,有微弱的燈光散出來,她沒多想,朝主臥走去。
正當她走到主臥門前,想要推開臥室門的時候,身後響起細微的腳步,熟悉的味道散發在空氣裏。
她瞬間回頭,已經晚了,沈慧雲高舉煙灰缸,砸向她。
躲避不及,劇痛從額角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搖搖欲墜,攀著牆壁跪倒在地。
捂住鮮血直流的頭,就看見沈慧如同巫婆一般,一臉惡毒的看著自己。
此時蘇耀輝也站在門口,他在看到沈慧雲砸了她後,表情麻木,並未阻止。
那一刻,她的心臟好似被插了把刀,難以呼吸,她麵色慘白,眼神凶狠。
她扶著牆,因為手上有血,牆上都是血手印。
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著該有的鎮定,那雙沒有感情的眸,就那麼安靜的看著這個被稱之為父親的人。
半晌,她才冷血的開口,“蘇耀輝,我回來就是想看看你是摔殘了還是摔死了,至少,給你們收個屍,不枉父女一場,還是我想多了,禍害遺千年。”
蘇耀輝氣得兩隻眼睛鼓鼓的,“我原以為你就是任性了點,讓你出去自己立足,沒想到你心如蛇蠍,要害死你妹妹!”
蘇安寧淬了口,“你說這個小三生的私生女?如果我要害,肯定拉著你們一起,不會讓她落單。”
沈慧雲哭天搶地,“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蔓笙對你那麼好,你居然害得她出車禍,生死未卜,如果她有事,我不會饒了你!不,我現在也不會饒了你!”
車上隻受了輕傷的保鏢回來說,是蘇安寧在外跟野男人廝混被發現,所以蘇蔓笙才出的車禍。
歸根究底,罪魁禍首還是她。
蘇耀輝一臉冷漠,大有為民除害的決心,“你沈阿姨跟蔓笙都是善良的人,要不是她們肯接納你,給你做媽媽,你不可能錦衣玉食長到大,做人要感恩,你太令我失望了。”
蘇安寧愣了愣,隨即道,“蘇蔓笙出車禍了?”
沈慧雲哭哭啼啼,“就是你害的,你還裝!”
蘇安寧挑眉,突然笑了,笑得諷刺,“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替天行道,活該。”
沈慧雲,“......”
“那你先去死!”沈慧雲再一次舉著煙灰缸朝蘇安寧撲過來。
蘇耀輝看著處變不驚的大女兒,瞬間毛骨悚然,因為她的眼神,和如此清高的姿態,像極了那個女人!
他心下微冷。
可她畢竟是自己女兒,他一把抓住沈慧雲,“別胡來,教訓一下可以了。”
沈慧雲紅著眼,“老公,咱們女兒現在在ICU生死不明,我恨不得讓她償命!”
要蘇安寧的命,是她打從嫁進蘇家的第一步,就想要做的事。
“殺人要坐牢的,你想坐牢?”蘇耀輝沒有失去冷靜。
沈慧雲可不管那麼多,大步朝著蘇安寧走來。
手中的煙灰缸還在滴著血,很滲人。
蘇安寧眉頭擰起,眼神淩厲。
“沈慧雲,你確定你要挑戰法律嗎?”蘇安寧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的在背後掏出手機。
她看不到手機的屏幕,但是卻憑著感覺,打開了通話記錄,隨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出去,她的通話記錄總共也就那麼幾個,除了最新加的顧墨寒,最多的是沈木蘭。
“法律?那你叫人害蔓笙就不是觸犯法律了?”
蘇安寧覺得可笑,“我說是意外你大概不會信。”
沈慧雲一把甩開蘇耀輝,“如果蔓笙有什麼事,我跟她一起去下地獄!”
蘇耀輝神色凝重,最終轉身走進了臥室,並不打算插手。
蘇安寧笑了,嘴角的笑陰冷嗜血。
好啊,很好,這就是所謂的父愛,嗬嗬!
蘇安寧現在虛弱不堪,根本手無縛雞之力,看著像隻待宰羔羊。
但,終究是她判斷錯誤。
當沈慧雲再一次舉起手中的煙灰缸,想要砸向蘇安寧的時候,蘇安寧眼神仿佛惡魔。
她猛地一把擒住沈慧雲的手,一扭,沈慧雲吃痛,手中煙灰缸掉落在地上,摔成幾塊。
她眼疾手快,隨便抓起地上的一塊鋒利的碎片,抵在她的咽喉處。
沈慧雲氣得尖叫,“你想殺我嗎?你這個小賤人,跟你媽一樣,不是我的對手!你動了我你也活不了!”
沈慧雲的這一嗓子,把蘇耀輝驚出來了。
蘇耀輝隻看見蘇安寧一臉血,堪比惡鬼,眼神狠戾。
這一幕,在這大晚上的,怎麼看怎麼恐怖。
沈慧雲並不相信平時軟柿子一樣的蘇安寧會對自己怎麼樣,她在她的眼中,一直是懦弱的存在。
蘇耀輝嗬斥,“寧寧,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你媽!”
蘇安寧輕笑,“媽?這個女人配嗎?蘇耀輝,我給你一次機會,你把我媽的東西,十分鐘之內給我收拾好,一件也別落下,否則,我讓這個女人血濺當場!”
蘇耀輝看著蘇安寧那狠絕的模樣,完全不像在開玩笑,但他並不想把那個女人的東西拿出來。
就這一瞬間的遲疑。
“啊!!!痛!”沈慧雲鬼哭狼嚎的聲音,將蘇耀輝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看見,沈慧雲的鎖骨上,被劃拉出很深的一道血口。
蘇安寧的手,又在比劃,偏偏那張美麗嗜血的臉上,卻仍舊雲淡風輕,“還不去拿嗎?看來不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