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幾日後，尉遲敬德率領著大軍歸來，一並帶來的還有突厥首領頡利可汗。

李世民親自到朱雀大門迎接尉遲敬德凱旋歸來，身旁還跟著眾多文武百官以及士兵守衛。

這陣仗，還真的很少有人能夠經曆的到。

“莫將尉遲敬德捉拿突厥蠻人首領頡力可汗歸來，請皇上驗查！”

尉遲敬德下了馬，走到李世民麵前，單膝下跪。

“起來吧，敬德此次剿滅東突厥有功，朕專門為你準備了一次慶功宴。”

“謝主隆恩！”

李世民說完就從轎子上走了下來，緩緩的來到了那囚車旁邊。

此時囚車裏正被關著一個衣衫襤褸，頭發十分潦草的中年的人，如果要不是李世民和他之前有過照麵，誰都不會想到這居然就是東突厥的首領，頡利可汗。

“你們突厥人一直都是驍勇善戰的，這次敗在我大唐手上，可以說是一點也不可惜了。”

說著，李世民就仰天大笑。

而那囚車之中的頡力可汗則是無精打采，眼球附近都充滿了血絲，當初隨時都會躺在囚車裏死掉一般。

“我隻想知道一件事。”

“你認為朕有必要去回答一個敗軍之將的問題嗎？”

頡力可汗沒有說話，依舊是用那快要睜不開的眼睛看著李世民。

“不過本王今天心情好，你大可問出你的問題，不過要記得過過腦子之後再問。”

可汗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此次我們準備進軍大唐的行動，事先隻有極個別的人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了解到我們的行動的？”

這話讓李世民臉上的笑容又慢慢地凝固了，畢竟這些事情也根本就不是他算出來的，每次想到這裏都會讓他回想到這一切的功勞，其實都隻不過是那個小縣城裏的年輕人罷了。

“大唐天子神機妙算，豈是你這種蠻人能夠理解得了嗎？”

尉遲敬德怒斥道，成王敗寇，這是自古以來就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此刻不管他之前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擁有著如何崇高的社會地位，他都隻不過是一個在囚車裏麵被別人關押著的俘虜罷了。

“近些年來，你們突厥三番五次的騷擾大唐邊境地區，如今更是想趁著霜災直擊我中原地帶，此等罪孽，不可饒恕！”

“把他帶下去關在地牢裏，日後再做處決！”

“是！”

手下的士兵接到了命令，帶著這個巨大的球車朝著朱雀門走了進去。

“李世民，你不會真的以為隻要你能夠打得過我東突厥，就能夠占領那一片草原地帶了吧？”

頡力可汗的這句話讓李世民都愣住了，原本離開的腳步也緩慢的停了下來，將自己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了這個已經在囚車中的落魄男子身上。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質疑我大唐的能力嗎？”

頡力可汗隻是笑了笑，慢慢的把自己的頭低下去，背靠著囚車上的幾根木板。

李世民的問題沒有得到解答，他十分不滿，可是頡力可汗也沒有再繼續回答的意思了。

隻能不爽的讓手下的人把他帶到地牢裏去，同時自己的內心中也在不斷的思考著，他剛才說著的那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皇上不必理會，尉遲敬德既然已經功成歸來，想必還是要將更多的心思放在大唐上。”

李世民也點了點頭，今天的事情比平常更加特殊一點，最好還是不要把自己的情緒寫在臉上比較好。

一路上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能夠來到朱雀大街，看到這戰敗了的突厥首領。

“阿娘，他是什麼人啊？為什麼被關在這裏麵呢？”

“孩子，不要看他，我們回家去吧。”

“他就是突厥的首領吧，聽說邊疆那邊的戰鬥就是他們挑起的，要不是我們的軍隊把他們給打敗了，天知道現在我們會怎麼樣呢。”

人群之中，有的父母不想讓孩子看到如此凶殘的麵容，而其他一些大一點的孩子，則是鼓起勇氣拿著自己手中的雞蛋殼或者是爛菜葉扔了過去。

頡力可汗依舊默默的靠在囚車上對著眼睛，對於旁邊那些人所說的話，以及扔過來的東西置若罔聞。

曾經盛極一時的東突厥首領，如今也隻不過就是在朱雀大街上被別人唾棄的戰敗者而已，他不再會擁有先前的盛名，在這裏戰爭的發起者隻會受到別人的鄙夷。

經過了一段路程，頡力可汗就被押送到了當今大唐的地牢裏，接下來他就要在這個地方等待自己的結果。

從尉遲敬德率領大軍北上討伐突厥到功成歸來，足足經曆了大半年的時間，讓日子已經到了四月。

天氣也漸漸有了點炎熱的樣子，讓很多人的內心都有點焦躁不安。

其中反應最為嚴重的應該就是李世民了吧，秦晨的想法，房玄齡的疑問，再加上頡力可汗的質疑。

無形之中的壓力讓李世民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喘不過來氣，甚至也不知道接下來整個大唐的方向到底應該往哪裏走。

這時候他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如果要是沒有了秦晨作為輔助的話，可能根本就沒有什麼能力繼續去治理著這個國家了。

第二天傍晚。

“皇上，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去參加慶功宴了。”

杜如晦來到了禦書房，看到了此時的李世民正坐在椅子上雙手扶頭，整個人的臉部表情都並不是特別的好。

“皇上，您這是怎麼了？”

看到皇上這副模樣，杜如晦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關心皇上的身體安全。

“我沒事，隻是感覺有點心力憔悴。”

“皇上，注意龍體呀，如果您要是累倒了的話，這滿朝文武百官可就無人引領了。”

李世民用了整整一天多的時間都沒有思考出來糾結在自己心中的那幾個問題，就好像這些問題在自己這裏根本就沒有辦法得到有效的解答一樣。

“克明啊，陪朕去一趟襄州縣吧。”

李世民緩緩的站起身來，這第一句話就讓杜如晦驚訝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