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盆洗手

我們倆當時還很小，完全聽不懂我父親說了些什麼，隻記得他當時交代了好多了東西，鐵蛋兒滿口答應。

　　我不知怎的，看著女孩也特別好看，眼睛裏好像一直閃爍著星辰大海。

　　我正愣神的功夫，聽到不知誰的肚子咕嚕一聲，一看她正不好意思的看著我，原來是她餓了。

　　我急忙跑去廚房拿來兩個雞腿給女孩吃，女孩非常膽怯的接在手裏，卻不敢動。

　　“沒事，吃吧，想吃多少有多少。”我笑著說道

　　她這才餓的咽了咽口水，狼吞虎咽的啃著雞腿，膽怯的開口道：“我......我叫萍萍，王萍萍......”

“我叫李常生，雞腿好吃嗎？”

“好...好吃。”

　　“哈哈，以後就叫你雞腿姑娘了！”

　　那一刻，我才意識到，我一夜之間有了一個未過門的愛吃雞腿的媳婦兒，叫做王萍萍。

　　看著我倆天真的笑臉，父親突然搬來來一張梯子，然後慎之又慎地從屋裏地下室拿出一個箱子，拆開箱子，映入眼簾是個金光閃閃的大盆，鐵蛋兒眼睛看的發直，還跑過去用牙咬了咬。

　　真金！

　　“爹爹，你做什麼？”我傻乎乎的問道。

　　父親眼裏閃過一絲遺憾，隨即灑脫大笑：“金盆洗手！這相師老子不幹了。”

　　父親接上水就在盆裏洗了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個盆閃過了一道五彩的光，然後驟然黯淡下去。

　　父親似乎一瞬間又年輕了好幾歲。

　　“以後，父親隻需要看著你和萍萍順順利利的成長，就夠了！決不能讓你和你的哥哥們一樣！”

　　我還小，不知道意味著什麼，後來才知道，父親為了我，放棄了此生賴以生存的東西。我更不知道成親意味著什麼，隻聽父親說，我們都還太小了，以後怎麼怎麼樣。

　　王萍萍比我小一歲，所以要等我十九歲後才能結婚。但父親說，今晚定親加我金盆洗手，已經足以令我們健健康康保持平安十幾年了。

　　王家父女當晚就在我家住下了，我跟王萍萍玩的很開心，玩到快要天亮了才睡著。隔天天還沒亮，我就被吵醒了，發現萍萍和他父親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準備走了。

　　王萍萍依依不舍的抓著我的衣角。

　　畢竟，我們兩個都算是彼此生命裏的第一個玩伴，誰也舍不得誰，誰也忘不了誰。

　　我知道他們要走了，就趕緊從枕頭下摸出了一個手鐲，送給了王萍萍。

　　這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聽父親說，寄托著我母親的執念，有消災保平安 作用。

　　“給我這個幹啥子？”王萍萍歪著頭問。

　　我笑嘻嘻的說，是定情信物。

　　“什麼是定情信物呀？”

　　“我也不知道，電視演的大概就是收了定親信物就必須嫁給對方！”

　　王萍萍遲疑了一下，把鐲子倍加珍惜的戴在了手上，咧著嘴衝著我笑。

　　我趕忙跑到廚房又拿了兩根雞腿給萍萍帶著，她很不好意思，但饞蟲還是勾 引著她收下了。

　　父親還順手把那個金盆送給了她們父女倆，當做盤纏。

　　“下次再見！雞腿姑娘！”

　　看著我們兩情相悅的樣子，父親拉過我的手，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常生啊，父親這輩子做了太多逆天的事，得虧是廣積善德，自此金盆洗手的話，興許還能活到八十歲；但要是繼續做逆天改命之事的話，恐怕連七十歲都活不到了。”

　　“可是我就此停手的話，你就要跟著父親過苦日子了，爹爹我實在於心不忍。”

　　我本能感覺父親又要做什麼事了“隻要跟著父親，常生就一點都不苦。”隻要父親能好好的，給座金山銀山我都不要！

　　父親高興的點了點頭。

　　但是，他還是叫著叫花子一同離開了。

　　這一走，就是整整一個月。

　　等父親回來時，已經骨瘦如柴，麵如蠟紙了。手裏沾著些黑乎乎的泥土跟血塊，不知道埋了什麼東西。

　　表情卻跟上次出遠門時一樣，春風和煦的笑著。

　　“兒子！成了，成了！”

“王家已被我種下了聚靈陣基，自此必將逆天改命，飛黃騰達！雞犬升天！常生啊，你以後就得跟著你未來的嶽父了！”

後來才知道父親金盆洗手後又一次篡改天命，必將受到天道的裁決。

　　當時我見父親隱隱有股回光返照的樣子，嚇得我一頭撲進父親懷裏，哭著問他怎麼了。父親什麼都沒說，嘴角還有著笑意，接著便暈了過去。

　　從那以後，我家時運便直轉急下了！不僅僅是因為父親斷了自己的財路，他還沾染上了噩運！

　　原本回家後就大病臥床不起，看病的醫生還用錯了藥，直接搞成了癡呆；走路摔跤、吃魚卡嗓子，出門下冰雹，煤氣中毒......

　　連去遛彎，都在路上掉進臭水溝裏，險些嗆死。

　　反觀王家，卻完全不同，簡直鴻運當頭，旗開得勝。

　　那叫花子王立離開我家後，就直接用我父親給他的金盆，回老家蓋了一套房子，應村委號召種了幾畝景觀林，景觀花。

　　本來隻想混口飯吃過過小日子，結果正好碰上了大搞旅遊環保，靠這些賺了個盆滿鍋滿！

　　他又種了幾十畝大蒜，結果當年大蒜價格也連番翻了好幾倍！

　　短短五年時間，王立就從叫花子變成了大老板，又找了有錢的老婆，全家都去城裏麵經商了，生意越做越大。

　　此時的我，卻吃盡了苦頭。

得知我父親大勢已去後，牆倒眾人推，以前那些賴在我家攆都攆不走的人，全都敬而遠之，看都不看我一眼，生怕跟他們借錢。

正如應了那句老話，窮人站在十字路口耍十把鋼鉤，鉤不著親人骨肉；有錢人在深山老林耍刀qiang棍棒，打不散無義賓朋。

我正是感受的無比深刻。

　　我九歲的時候，就要上山劈柴、燒水做飯、下地種菜，父親病的厲害時，我還要背著他上廁所、曬太陽、去河灘洗澡，給他洗衣服，陪他遛彎。

　　每當我望著其他小孩開心的玩耍發呆時，父親就安慰我：常生，放心吧，王家能到今天這個樣子，全都是因為我布下的聚靈陣，不會忘恩負義的！

　　過幾年到了年齡你跟王萍萍結了婚，你就算熬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