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夏站在原地沒動,陳李氏卻是迎著雲初夏走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道:“你這孩子,怎麼弄成這副模樣?這上山打柴也要挑時候啊,昨晚上剛下過雨,山上滑不溜秋的,柴也都是濕的,根本燒不了,也賣不了,你打來幹嘛?”
陳李氏覺得,自己決計是看花眼了,雲初夏怎麼可能背著一個人呢?這孩子基本上天天都要上山撿柴,她背著的肯定是柴火。
“嫂子,你別過來!”雲初夏看著陳李氏走了過來,生怕把她嚇出個好歹來,急忙出聲阻止。
“你這孩子,還害臊嗎?是不是摔著了,看你這一身,走,先到嫂子家換身衣服去。”雲初夏身上的褂子已經脫下來包孩子了,現在身上穿的不過是一件單薄的粗布衫子,一般是不能單穿出來的。
“嫂子,你真的別過來,別......別沾染了晦氣!”雲初夏雖然不想這麼說,可這卻是再實在不過的話,誰一大清早起來,看著個死人不晦氣。
離得遠點,陳李氏還可以說自己眼花,可越近了,越覺得不對勁,雲初夏身後真的背著一個人,還是一個身形不小的人。
陳李氏被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人也忍不住倒退了幾步,指著雲初夏身後驚恐的問:“初......初夏丫頭,你......你背後背的是什麼?”
雲初夏沉默了半晌才帶著哭音道:“是......是我娘!”
這裏麵有做戲的成分,可也有六分是真的,雲初夏打心底裏為周蓮感到悲哀,感到不值,所以這眼淚說來就來,完全不需要醞釀。
陳李氏驚呆了,心中隱隱有幾分不好的猜測,可又覺得不可能,她前幾日還和周蓮見過麵,當時她雖然瘦弱了些,可身體還是好好的啊,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兒?
而且,雲初夏是從山上下來的,她們難道在山上呆了一晚上,這怎麼可能?
她一個懷胎九個月的孕婦,上山幹嘛?
“初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娘......你娘這是怎麼了?””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想,可卻還是忍不住想從雲初夏口中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雲初夏眼淚掉得更凶了,哽咽著道:“嗚嗚嗚......嫂子,我娘她......她沒了!”
陳李氏不由覺得渾身一涼,果然,果然,她真的沒有眼花,可,這事情怎會這樣?
“你說清楚,你娘先前還好好的,怎麼會說沒就沒了?你們怎麼會在山上?你又為什麼會弄成現在這副模樣?”畢竟是見過死人的,陳李氏過了最初的驚恐之後,也就不那麼怕了,反而發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嗚嗚,都怪我,我昨日上山打柴,想要采點藥去集市上賣了錢,還給娘買些好東西補補身子,結果一不小心掉到了水潭子裏,怎麼也爬不上來。一直到了晚上,娘看到我沒回家,就去我奶那裏,求奶讓二叔三叔他們幫忙上山尋尋我,可我奶卻把我娘罵了出來,說我四叔就要去考狀元了,現在什麼事兒也沒有四叔的前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