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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話音方落,扶棺的眾人就被一隊人馬圍住了。

隻見那發號施令的人坐在高頭大馬上,煞氣騰騰,左眼上的黑色眼罩顯得他愈發凶惡起來。

亓官曈身邊的容碧麵色一變,在她耳邊小聲提醒道:“夫人,此人乃是將軍的死對頭,他那隻瞎掉的眼睛,就是當年與將軍爭強鬥勇才沒的,心裏約莫恨極了將軍。如今......定是不懷好意。”亓官曈微微點了點頭,直接出列阻攔,頗為鎮定地問道:“這位大人可有證據?若無證據,你這就是汙蔑忠良,我桓府滿門忠烈,豈可由著你這般侮辱!”

陳平看她頭上戴著兩朵白色珠花,顯得愈發清麗逼人,纖細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束,頓時眼底閃過一絲興味。

“亓家的大小姐?嘖,連桓司明的麵都沒見上吧?你看你年紀輕輕就得守寡,而你那死鬼丈夫,死了還要連累你......”

隊伍後的桓司明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他垂眸捏緊了指骨。

“哼,不過聽聞大小姐聰慧過人,想來也最識時務,”

他話鋒一轉,忽而盯著亓官曈的美目,“如今這等情況,你不若跟了我,我保你可以在此事中不受絲毫牽連,如何啊?”

周叔看見他言語輕佻,立馬攔在了亓官曈前麵道:“陳大人,世人皆知我家將軍為了鎮守邊關,中箭而亡,你莫要仗著錦衣衛勢大,就刻意刁難,欺人太甚。”

陳平聞言嗤笑一聲,揚起了一張明黃色的帛書,抬了抬下巴:“老狗,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我手上的諭令,乃是陛下親發,難道你們打算抗旨不成?不要以為桓司明死了就沒事了,識相點就快滾,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亓官曈沒有說話,她輕輕拍了拍周叔的肩,示意無礙。

而後凝視著陳平道:“既然是聖上的旨意,陳大人,請。”

這兩天亓官曈為了滿足一下“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樸實願望,早就借著要讓將軍走得舒心的名義,除了整合歸類了所有地產、商鋪、不動金外,還將闔府上下仔仔細細清掃了一遍,連書架夾縫裏的一個銅板都沒放過。

她就不信了,在差點就掘地三尺的情況下,陳平他們還能找到一個子兒!

果不其然,陳平氣勢洶洶進門,怒氣衝衝出來,一無所獲。

他冷冷看著被包圍的眾人,轉了轉眼珠子,突然不懷好意地笑道:“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搜到......”

見他盯著棺槨,將軍府眾人心中一緊,心道不好,果然聽這廝指著將軍的棺槨,下一句就是:“開棺!”

錦衣衛頓時一湧上前,卻聽見一聲“翁鳴”,白光一閃,一柄長劍“唰”地橫攔在了眾衛眼前。

接著那素衣白裙的將軍夫人,便橫眉冷眼看著他們怒斥道:“爾敢!”

她原本就是極美的相貌,現在提劍颯颯的模樣,更是氣勢逼人,一時間無人敢上前動手。

至於亓官曈心裏想的則是:開棺事關將軍府顏麵,倘若現在讓了,以後豈不是都看她一個寡婦好欺負了,欺上門來?

不行,得耍一番狠,好叫別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陳平則盯著亓官曈,冷聲道:“這是聖旨,大小姐難道要抗旨?”

亓官曈麵上毫無畏懼,神色凜然道:“我知曉!但是大人既然搜過了府裏,為何還要揪著亡夫的棺木不放?想來陛下的旨意,也不過是搜查將軍府吧?難道大人是掛念往日的恩怨,所以才想要將事情做絕?”

她一問比一問犀利,問得陳平麵色漆黑,一旁的桓司明眼中卻掠過微微的笑意。

他這媳婦,處理起事情來倒是殺伐果斷。

“再怎麼說,如今邊關大捷,我夫君是有大功勞的。況且人死如燈滅,陳大人仗著陛下的旨意,就敢這樣羞辱我夫君,這樣羞辱一位保家衛國的英雄,不妥吧?倘若今日之事為陛下所知,你當如何?”

陳平冷笑出聲:“陛下查得就是你桓家,你還想要去告禦狀不成?”

“那您便試試!”

亓官曈迎著眾人的目光,將長劍橫於頸邊,大聲道:“今日錦衣衛欲辱我保家衛國的英雄,妾身愧為將軍之妻,無力保他身後清名,如今為證夫君清譽,唯以碧血濺棺,萬望諸位鑒之!”

一語既出,石破天驚。

桓司明複雜的目光落在亓官曈身上。

陳平則頓時氣得咬牙切齒,他不願與亓官曈多作糾纏,也不信亓官曈真的敢死,直接朝著部眾揮手厲聲道:“你當我會怕?來人,去兩個製住將軍夫人。其餘人,給我砸!誰敢反抗還手,那就是抗旨,直接就地處決!”

錦衣衛頓時都反應過來,衝上前去搶奪亓官曈手裏的劍。

亓官曈到底是外行人,光提劍已用了她不少力氣,最後隻讓劍鋒在頸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線。

但是劍柄還是在爭搶中,從手心滑落——

“尋常男子欺負一個弱女子,已經足夠為人不齒,陳大人倒向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如今竟是叫一群男子欺負一個弱女子,也不怕府邸被世人的唾沫給淹掉......”

“唰!”長劍冷光燦燦,倏爾被一個青衣長衫的男子執於手中。

已經撲在棺上的亓官曈愣了愣,她緊緊籠住了棺蓋,抬眸去看他。

青衫風流,連執劍的姿勢都帶著些漫不經心,卻無人可破他的防禦。

“哪裏出來的毛頭小子,敢擋本大人的路!”

錦衣衛想去掀棺,勢必要繞過他,然而幾劍下去,無人可敵。

直到氣急敗壞的陳平在後麵吼道:“前麵過不去,後麵的人不會上嗎!停什麼?快動手啊!”

將軍府的家兵和仆眾見此卻是怒了,大聲憤慨道:“保護將軍!保護夫人!”

說罷,便一擁而上,亓官曈護住了棺木,他們沒有反抗,也沒有還手,隻是用血肉之軀對抗著寒刀利劍,護在了棺木旁邊,他們不算抗旨。

他們一次次被拉開,一次次又往回撲,受傷了也不做聲響,就像靜靜播放,一部主題為抗爭的默片。

不知何時變了天,雨水漸漸淅瀝。

周邊的百姓漸漸圍攏過來,他們不顧錦衣衛的利刃,擠近人群中給衝突中受傷的衛侍撐傘,一時間大大小小的傘麵彙成了一段漸湧的潮流,直通宮門。

“請陛下為將軍做主!”

不知是何時何地何人的一聲呐喊,聲響漸漸溪流彙成江海。

“請陛下為將軍做主!”

宮牆外,百姓的聲音震天,一遍又一遍。

終於那扇朱門敞開了一條縫,一個白頭發的老太監,手裏提了個明黃的布帛,匆匆想要往將軍府趕,卻被宮門外的場景震撼到了。

麵帶喜悅的百姓如摩西分海,紛紛給他讓路,一條被各式各樣的傘遮擋著,毫無雨水漏下的甬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老太監從未有過如此心潮澎湃起伏的一瞬,他快步走到了將軍府前,打開了聖旨,大聲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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