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微愣。
沒想到贏蕊的警惕心會這麼強。
但也對答如流:“回主子話,奴婢這些手藝伺候人還行,真要想以此為生,怕是不成的。”
一來,按摩的手藝並沒什麼賺錢市場。
享受得起這項服務的,家裏非富即貴,都有人伺候,那需要花錢出去按摩。
家裏請不起奴才的,更不會把錢花在這種事情上。
二來,這種思想落後的古代,世人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
但凡有點本事的男人都不願意自己媳婦拋頭露麵的賺錢。
贏蕊也算接受了這個解釋,眸光中的冷意退散了幾分:“你叫什麼名字。”
丫鬟盈盈跪倒:“奴婢賤名夢琪。”
贏蕊點點頭,沉吟片刻垂著眸子淡淡的說道:“好名字,去把人都叫來吧。”
丫鬟能力好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忠心。
否則身為主子,就像是站在一個風雨飄搖的屋裏,不知何時就會被坍塌下來的房梁砸中,砸死。
“是。”
夢琪領命離開。
賣身為奴,麵見新主子免不了要一番訓話的,這些規矩她們也都明白。
片刻後,夢琪端著茶水糕點進來。
身後還跟著其餘九人,她們依次上前行禮。
“奴婢以冬。”
“奴婢碧春。”
“奴婢蔓青......”
“......”
贏蕊默默將名字記下,認真打量著她們。
總覺得這些丫鬟不似普通丫鬟,卻也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
係統趁機提醒:宿主可用本係統查詢忠心度。
係統:介於宿主一次查詢十人,氪金的話,本係統還可以給予優惠。
贏蕊冷哼一聲:你查詢的忠心度,是現在的忠心度吧。
係統茫然不解:人的忠心度難不成還會變嗎。
贏蕊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她也真是昏了頭了,居然跟一堆破數據討論這種問題。
人這種生物,千變萬化,難以捉摸。
若真是一個係統能檢測出來的,她早就用了。
可眼下忠心,並不代表以後忠心。以後忠心,也並不代表眼下就能百分之百忠心。
前者查了無用,後者查了影響心情。
她為什麼還要花錢買罪受?
係統:貴圈真亂。
贏蕊:閉嘴!
待她懟完係統,再看向眾丫鬟。
見她們各個垂首而站,不驕不躁,也沒有試圖探查主人心思。
贏蕊暗暗點了點頭,不管她們現在忠心與否,至少是些個安分的。
“你們既然成了我的奴婢,我就該讓你們知道,我忌諱什麼,免得日後誰借口不知規矩犯錯。”
她懶洋洋的喝了口茶水:“其他的倒也無傷大雅,隻忠心這一點,我希望你們刻在腦子裏。”
“大宅院裏麵好處太多,很容易就會錯了心思。隻是你們和旁的丫鬟不一樣,你們的身契、戶籍,都在我手裏。”
“說句不好聽的,你們的命都攥在我手裏,所以我希望你們做事之前,都細細掂量掂量。”
說完,贏蕊靜靜的看著她們。
夢琪撩起裙擺規規矩矩行了個大禮。
身子匍匐在地道:“奴婢既然認了主子,就隻會忠心主子一人,便是死,也要化成鬼魂守護主子,絕無二心。”
其餘人有樣學樣。
贏蕊見此,臉上才浮現一抹淺笑。
無論之後如何,現在她們的表現,自己是滿意的:“起來吧,無需動輒下跪,我沒有這麼多規矩。”
這分鐘開心,那這分鐘就值得。
因丫鬟這分鐘誠懇的忠心,贏蕊態度也溫和了許多:“在外人麵前你們別壞了規矩,咱們這院子關上門時,你們大可隨意一點。”
“謝主子。”夢琪也不客套,起身問道:“稟主子,奴婢方才瞧過院兒裏的情況,發現奴仆空缺的位置不少。”
“想問問主子的意思,是在置辦些促使雜役。還是奴婢們分一分,將差事辦了。”
話音落下。
不等贏蕊開口,性格最為活潑的又夏便急忙道:“不過是些灑掃的活兒,咱們分一分就是了。”
贏蕊看向她。
又夏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低聲道:“在招些人進來,不知他們深淺,反倒拘束著主子和我們了。”
贏蕊輕笑一聲,這個又夏年紀最小,倒也最為熱切,看著就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她目光再次落到夢琪身上:“我瞧著你是個會管事的,以後這院裏你就看著安置吧。”
“若是覺得活兒太重,便去主院要些人手過來,隻讓那些人在外麵做粗活......”
管家的人,性格還是要沉穩些好。
夢琪應下,又道:“還有一事,先前冒犯主子的刁奴小蓮,奴婢回稟了老爺。”
她繼續道:“老爺的意思既然是壞了規矩的奴婢,重罰一頓後,是打發了出去,還是敢去做粗活,都隨主子開心。”
贏蕊微微蹙眉,她本就不擅長處理關於人的事,便全權交由夢琪了。
說道:“你看著辦吧。”
夢琪微怔,隨即眼裏浮現一抹擔憂之色。主子如此與世無爭,隻怕不是什麼好現象。
但她到底也沒多說什麼。
行禮後,就帶著人退出去分派差事了。
晚飯時分。
夢琪和以冬、千亦、南煙四人端著吃食進來。
各種味道的菜色都有,美其名曰,看看贏蕊偏好那種味道。
如此周全,到讓贏蕊有些驚愕。
這哪是丫鬟,分明是賢內助......
次日,豔陽高照,贏蕊還在昏睡。
然而總有些不招喜歡的人,格外願意出來刷存在。
以冬看著緊閉的房門,為難又不滿衝著夢琪抱怨:“虧得他還是皇子,竟然這般不懂規矩,說什麼來道歉的。”
“主子一閨閣女子,他若真心道歉,送了禮物來便是,怎麼還要主子出去說話?”
說著,她啐了口道:“我瞧著,分明就是有旁的心思。”
“小聲點,別把主子吵醒了。”
贏蕊總是淺眠,聽著外麵的動靜,意識漸漸清醒。
隻是沒睡飽,還有些疲倦,聲音略顯沙啞:“出什麼事了。”
二人推門而入。
以冬準備洗漱的玫瑰水。
夢琪則來到床邊,伺候著贏蕊起身:“主子,是三殿下來了,說是跟您當麵道歉。”
“道什麼歉?”贏蕊煩躁的皺著眉:“他不來煩我,就算是最好的道歉了!”
一天天的,一個皇子,實在沒有國事處理。
去煙花巷柳喝喝酒,摟摟腰不香嗎?
來折騰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