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恒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裝出一副慈父的模樣,對溫佑寧說道:“佑寧,何必呢?爹知道在某些事情上是爹對不起你,你給爹一個機會,爹一定會補償你的。”
“可笑,補償?你對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用什麼來補償?”溫佑寧冷冷的笑著說道,是啊,無論是溫佑寧的母親,還是她,其實都是死去的人了,現在在溫佑寧身體中的,隻是穿越過來的自己。
眼前溫佑寧的父親卻說什麼補償,簡直可笑至極。
溫恒重重的歎了口氣,仿佛是在回憶著什麼,說道:“當年的事情何必再提?難道我們就不能讓那些痛苦的往事過去嗎?”
“憑什麼我要讓那些痛苦的往事過去,那些痛苦是加注在我身上的,是我受了這些苦,不是你們,若是這些事情發生在你們的身上,你們還會大度的說讓這些事情過去,而原諒仇人嗎?”溫佑寧一字一句的質問著,仿佛要將這具身體中積攢的所有仇恨怨念都發泄出來。
溫恒咬了咬牙,繼續說道:“你帶著仇恨活著,你母親也不會安心的。”
“溫恒,我母親會不會安心不需要你來評判,你隻需要知道,在你們付出代價之時,我母親一定會含笑九泉。”溫佑寧冷聲說道,隨後下了逐客令,讓溫恒離開。
最終,溫恒隻能離開了棲霞閣,帶著滔天的憤怒回到自己的書房,摔了許多東西。
而被關在柴房裏的沈雲淑母女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溫家的人無一人敢去給她們打開柴房門,就連溫恒也似乎默認了這件事。
現在溫佑寧在溫家就成了天,無人敢反抗的天。
因為溫恒很害怕他若是做出了讓溫佑寧不開心的事,那溫佑寧一氣之下直接帶著溫家全家人陪葬,可就麻煩了。
可是時間一天天的過,瑞王莫北淵也奇怪得很,自從那日來過之後就未再來過,管教的事就好像是一個空口聖旨,從未出現過。
三天之後,奄奄一息的沈雲淑母女終於被人從柴房裏抬了出來,溫恒趕緊讓侯著的大夫去給倆母女診治。
大夫從房內出來,對溫恒說道:“夫人和二小姐身上的皮外傷並不要緊,但是這三日夫人和小姐米水未進,身體虛弱並且還伴有高燒,要好好的養一段時間了。”
聽到這裏,溫恒的臉色黑的如鍋底一般,點了點頭就讓人送大夫出去。
沈雲淑支撐著身體,正打算向溫恒哭訴,溫恒卻冷冷地甩給她一個眼神,說出了一句讓沈雲淑十分寒心的話:“等你傷好之後,就去帶著雪燕給溫佑寧賠罪。”
“什麼,老爺,我沒有聽錯吧,溫佑寧那個小賤人把我和雪燕害成這副模樣,老爺竟然還讓我們去給她賠罪。”
沈雲淑一時之間接受不了,竟被硬生生的氣暈了過去,丫鬟一陣忙活才將她喚醒。
之後,溫恒把前因後果給沈雲淑說了一遍,若是溫佑寧公然抗旨不聽莫北淵的管教,那麼會連累到整個溫家。
沈雲淑打死也沒有想到,溫佑寧竟如此破罐子破摔,還將劣勢轉為優勢,拿捏住了他們溫家。
於是在溫恒的指使之下,沈雲淑母女暫時不敢去找溫佑寧的麻煩,準確的說,是她們也找不了了,隻能夠在自己的院落中養病。
更讓她們氣悶的是,養完病後在溫恒的授意下,沈雲淑隻得壓著一口氣,帶著溫雪燕來到了棲霞閣。
“娘,我不甘心,憑什麼她把我們打了,還關在柴房裏麵三天,我們還要給她道歉,那個賤人憑什麼?”溫雪燕咬了咬牙,憤憤不平的說道。
沈雲淑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不過她還算能沉得住氣,這幾天也接受了這個事實,握住女兒的手說道:“雪燕,君子報仇還十年不晚那,隻要溫佑寧住在溫府一天,我們就有報仇的機會,今日先暫且忍她,明日娘親自然有辦法整治她。”
“娘親是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了。”溫雪燕的臉上閃過一抹喜色,沈雲淑微微的搖了搖頭,並未多說什麼,帶著她來到了棲霞閣。
丫鬟進去通報了一聲,隻說讓沈雲淑母女在外麵等著,並未說溫佑寧什麼時候出來見她們。
就這樣等了三個時辰,溫雪燕的耐心都快耗光了,溫佑寧這才姍姍來遲,掃了母女倆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看來你們的身體恢複的不錯呀。”
聽到她這樣說,沈雲淑母女就想起了在柴房裏受的屈辱,可終究還是將這口氣忍了下來。
“大小姐,我們是來給你道歉的,那日確實是我們不懂規矩,還希望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還溫家一個安寧。”沈雲淑微微躬身,將自己帶來的道歉禮物放在了旁邊。
看著那一堆金銀玉飾,溫佑寧眼睛微眯,還真是夠有錢的。
而且在這些首飾中,溫佑寧似乎看到了幾件熟悉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下來,沈雲淑就像是沒有看見她的臉色似的,繼續說道:“大小姐金尊玉貴,想必不會跟我們母女倆計較吧。”
“如果我說我偏要計較呢,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幾件首飾中有我娘當初的嫁妝吧,沈雲淑,你還真是夠有本事的,拿我娘的嫁妝來向我賠罪,有意思。”
溫佑寧雖然隻是麵無表情,在那裏溫溫吞吞的說話,卻依舊讓沈雲淑的心中凜然一驚,她之所以會拿當初溫佑寧母親的嫁妝來賠罪,就是暗地裏警告溫佑寧溫家還是她做主。
“這應該是下人在庫房裏拿錯了,我這就讓他們去換掉。”沈雲淑本想要繼續挑釁,但又想起來之前溫恒對她的囑托,最終還是向後退了一步。
可是溫佑寧沒想往後退,她站起身來,走到那堆金銀首飾麵前,眼睛微眯的說道:“這麼多年以來,姨娘你管著這個家肯定很累,竟然連下人都管不住出這樣的紕漏,既然如此,不如就把你的管家權交出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