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玫在陳雪梅懷裏點了點頭,抬起頭吸了吸鼻子,滿臉淚水楚楚動人,仿佛她本就是這場意外的最大受害者。
陳雪梅再心疼,也知道不能再耽誤喬玫休息了。
她眼底都是淤青,麵容憔悴頭發淩亂,從小就在特別注意形象的喬玫哪有這麼失態過?
上一次是被喬妤刺激了,這一次又是因為喬妤!
陳雪梅抿著嘴,暗自咬碎一口銀牙,柔聲安撫喬玫去休息,心裏卻早已經有了盤算。
保養極好的眼睛裏都是惡毒。
這喬妤就是個禍害,就應該——消失!
喬玫累得不行,雙腿間沒走一步都帶著極大的不適,似乎在不斷提醒她剛剛發生的事情。
明明這一切都應該是喬妤的遭遇。
可現在喬妤成了厲氏集團乃至整個深城最尊貴的女人,而她卻在一群惡心的大漢隻見承合!
眼眶逐漸染上猩紅,眼裏的狠毒和怨恨翻湧出來,將她整個臉都扭曲了,深城第一美人此刻卻像是吐著蛇信子的毒蛇。
喬玫忍不住尖叫了幾聲,發瘋似地將手邊的東西砸了摔了,毫無顧忌地發泄著心中的不甘和怨恨。
喬妤!你個該死的賤人!
她喬玫發誓,一定要讓喬妤為這一切付出代價,她就是要讓喬妤死,碎屍萬段比她痛苦萬分才行!
精致的長指甲硬生生被喬玫扣掉了一半,那殘缺了的花紋看起來極其醜陋。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她明明在小時候就把喬妤這個礙眼的東西給弄成了傻子趕到了鄉下去。
可她怎麼現在忽然又出現了,還搶走了本該屬於她喬玫的一切?
不!不對!這個喬妤一定是裝傻!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傻子。
喬玫心裏無比確定這個想法,她顧不得身體虛弱,推門就走進了喬妤的房間。
破破爛爛的房間,在喬妤走後已經成了雜物間,一開門就是嗆人的灰塵,像是要堵住喬玫的嗓子。
喬玫厭惡地後退一步,可是一想到這裏麵沒準有可以威脅到喬妤的東西,她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她在房間裏麵翻箱倒櫃,除了一手臟兮兮的灰,什麼都沒有找到。
喬玫的臉色越來越差,對著喬妤床頭櫃上擺著的小物件一通亂摔。
這些都是喬妤曾經最喜歡的東西,小時候喬妤給她玩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現在她都要毀掉這些!
碎片鋪了一地,玻璃鋒利的尖角反射著月光的寒冷無情。
碎片與碎片之間倒映出喬玫扭曲的臉上的狠毒,因為破碎變得更加駭人。
發泄得差不多,喬妤隻能先離開,她走到門口還是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
破破爛爛的雜物間才是她喬妤該在的地方,而不是金碧輝煌的厲家豪宅。
喬玫下意識的回頭看向這張破破爛爛的木板床,可這時在枕頭和床頭的縫隙裏,竟隱隱漏出了幾分綠光。
她心頭一跳,趕緊走過去,一把將枕頭扯下來扔在地上,一枚泛著綠光的戒指靜靜躺在發黃的床單上。
帝王綠的成色,無需核驗,喬玫都知道這玉戒指價值不菲。
而且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屬於男人的東西。
喬玫收不住自己心中的貪婪,趕緊拿起來那枚戒指,欣喜若狂地摸了摸。
雖然在這小破屋裏不知道多久了,玉戒指放在手裏還是帶著幾分溫度。
一想到這東西肯定是喬妤的,喬玫就不自覺收緊了手指。
這樣好的東西憑什麼給喬妤!
喬妤一個傻子,還是個該死的賤人,她配嗎?!
隻是她這樣的醫學天才,深城第一美女才配得上!
喬玫不自覺挺直了身子,做作地撚著蘭花指,十分不客氣地將玉戒指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轉身離開。
也不知道喬妤是勾引了什麼有錢人才得到了這樣好的東西。
想到這裏,喬玫的臉上都是不屑和鄙視,喬妤也就那點姿色還可以,怕不是在鄉下已經是個萬人騎的爛貨了吧?
她放肆大笑出來,似乎終於找到了喬妤的軟肋,心情極好地轉頭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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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吐白,春陽驅散寒氣。
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柔順的長發此刻有些炸毛,給微寒的清晨添了幾分可愛。
一聲輕哼之後被子裏的人兒終於動了動,慢慢將頭露出了被子。
喬妤一雙睡眼朦朧,適應了下房間裏的亮度,一邊又淺淺打了個哈欠。
眼角擠出來些水光,顯得一雙眼睛波光瀲灩,更是勾人。
喬妤忍不住皺了皺眉,她的頭還是好疼。
那酒果然不該喝。
可是之後的事情她都想不起來了,腦子裏空空的,像是睡了很長時間卻沒有做夢一樣。
身上的酸楚和微微的疼痛讓她一陣陣發虛,仿佛昨晚是在健身房中度過的一樣。
她微微一側頭,就看見身邊還躺著一個人,狹眸此刻看不見神色,臉上也平添了幾分平靜,不像是昨天看起來那麼暴虐。
側臉曲線硬朗,仿佛鬼斧神工雕刻的一般。
鼻梁高挺,睫毛濃密,都被晨光鍍了一層光輝,半邊臉因為五官太過立體,大部分都隱匿在黑暗裏。
他像是半神半魔的化身,矜貴高冷,嗜血迷人。
心忽然加快跳動了幾下,短暫的悸動,叫喬妤忍不住收住呼吸,輕輕吐出,生怕打擾到眼前的人。
喬妤想起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心中暗自定奪。
厲墨琛長得如此好看,又是深城最尊貴的男人,要不是生性殘暴,雙腿殘疾,又怎麼會輪到她這個傻子來當他的新娘?
喬妤波光豔豔的眸子裏躍上幾點笑意,卻看不出半點喜悅。
她也就前幾天見過他一麵,兩人就成婚了,如此草率。
而此時,喬妤才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番這個男人的頂級俊顏。
心裏好像被鈍物擊打了一下,來不及多想,喬妤就趕緊起身。
她不能忘了,最重要的事是回喬家拿回母親的嫁妝!
想到喬玫昨天還想將她換走,喬妤的美眸裏滿是嘲諷,嘴角的弧度揚出不屑。
喬玫還是一如當年,自以為是且心思惡毒!
也不知道她喬玫到頭來發現她自食惡果又是何等滋味?
喬妤看了一眼床上還未醒來的厲墨琛,眸光微閃,嘴角的弧度僵住了幾分,就算是名義上的老公,她也實打實的嫁進了厲家。
心裏不自覺苦澀幾分,母親下落不明,她卻將自己草率嫁了人。
目光漸漸暗淡下來,喬妤看了看時間,不能再耽誤了,趕緊放輕腳步走出主臥,順手將門帶好。
下樓梯的聲音輕而急促,很快就被門隔絕了。
屋內一瞬間恢複安靜,隻留有某個小女人身上的體香,沾惹在床上甚至是空氣裏。
男人毫無預兆睜開眼睛,嗜血之色一閃而過,深不可測的瞳仁裏翻湧著戾氣,盯住緊閉的木門,微微眯起雙眸。
她這麼早就起來是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