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是你殺了小柔!”
寒風凜冽,透心徹骨。
江城最臟最亂的垃圾場外,時傾赤著腳,身上隻穿著單薄家居服,脖子被男人死死扼住,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掐斷,而她拚命掙紮搖頭,眸子裏驚懼一片,“不是......我沒有......”
“你還敢狡辯!”霍其堔加重手上的力道,雙眼通紅好似藏著一團火,“毒婦!你的心到底有多狠?你已經害得她變成植物人在醫院躺了三年,如今好不容易醒來,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對她痛下殺手嗎?”
脖子上的禁錮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時傾漲紅著臉,“我沒有害她,我隻是想讓你回家陪我......”
結婚三年,她的丈夫卻日日守在另一個女人身旁,而一個小時前,她為了讓他回家好好陪她吃頓飯,所以用了他最愛的女人做要挾。
她發誓自己什麼都沒做,可如今,那個被她用來當做籌碼的女人,卻被發現慘死在這裏。
而她,有口難辯!
沒錯,許可柔死了。
那個被霍其堔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此時正衣不蔽體,氣息全無的躺在湧巷最盡頭的垃圾場裏,那張精致得沒有一絲瑕疵的臉被劃得血肉模糊,麵目難辨。
她身上還穿著那件藍白條紋的病服,手裏緊緊拽著一支嬌豔欲滴的血紅玫瑰。
那是她生前最喜歡的花,她到死也沒鬆開。
驗屍的法醫說,她生前受盡了屈辱和折磨,被人活生生劃花了臉,先jian後殺。
先jian後殺......這四個字,像是揮舞著魔爪的凶猛怪獸,瞬間將時傾所有的希冀都擊得潰不成軍。
也徹底將她變成了一個笑話!
她從未想過,她愛了整整十五年的男人,她的丈夫,會在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掐著她的脖子問——
“賤人!死的為什麼不是你!”
起風了,刺骨的寒風吹得她的臉生生的疼。
看著那張她曾經瘋狂為之著迷,輪廓分明如刀削斧刻般的俊臉上,如今卻滿是厭棄,時傾閉上眼,臉上血色褪盡,隻餘一片淒涼絕望到極致的笑,“我多希望......死的是我。”
那樣,總好過現在,百口莫辯!
從八歲初遇,到十五歲重逢,再二十歲不顧所有人反對嫁給他......她這一生,都在奮力追逐他的腳步。
而如今,她被人陷害,真相未明,可他卻連辯駁的機會都不肯給她,直接就判了她的死刑!
“我會叫你如願以償的!”男人冷笑著,手上一用力,她就像一隻破敗的木偶,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腳底傳來的巨疼讓幾近她昏厥,那是她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被她打碎的玻璃杯。
而他低頭看著她,如刀劍般冷冽的目光,卻早已將她淩遲了千遍萬遍:“時傾,我一定會讓你,死得比小柔更慘烈一千倍!”
那樣決絕的語氣,仿佛要將他們十數年的情誼都通通斬斷。
時傾到底不甘心,她爬過去扯住他的衣袖,卑微哀求,“阿堔,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會找到證據查出真凶,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何其高傲何其自負,就算被所有人誤解,也從不屑替自己辯解半句,隻有他,隻有在他麵前,她才會心甘情願讓自己低到塵埃裏去!
所有人都可以誤會她,唯獨他不能。
“證明了,然後呢?小柔就能活過來嗎?”
男人的聲音冷得像是化不開的千年寒冰,而他無視她眼底的哀求,就那麼毫不猶豫的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太晚了,時傾。”
單薄的身子被刺骨的冷風吹得搖搖欲墜,時傾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什麼意思?”
霍其堔沒有說話,甚至都沒再看她一眼,就那樣背對著她,躬身鑽進了車裏。
熟悉的汽笛聲劃破耳膜,同時也撕.裂了她身體裏最後那根緊繃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