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安知起了個大早。
她從冰箱中找出了牛排,同樣煎了三份,自己吃完之後,將剩下的兩份裝在了保溫盒中。
她拎著保溫盒,直接找到了陳煜的辦公室。
陳煜見到安知,有些詫異,沉聲道:“你來做什麼?”
安知臉色自若,將保溫盒拎了出來,道:“你昨晚沒有回家,我猜你是連夜開會了,特意做了早餐給你。”
她打開保溫盒,道:“牛排,黑椒味的,七分熟,咖啡沒有加糖。兩份。”
安知將兩份兩個字咬重了一些。
陳煜本來冷淡的神色變得冷厲了幾分,他目光落在了安知身上,嚴肅道:“你要做什麼?”
嗬喲,這一副戒備至極的樣子,活像安知要下毒毒死他們一樣。
雖然安知的確很想這麼做,不過她還是保持著理智的。
她沒必要為了兩個人渣斷送自己的一輩子,及時止損才是明智的做法。
“我沒想做什麼,作為妻子,給我的丈夫送早餐,不是很正常嗎?”安知將自己背的大包包翻過來,道,“我不僅給你準備了早餐,還順路買了很多點心,打算給你外麵的同事分享。”
陳煜冷聲道:“不必了。”
安知見他態度冷硬,也沒有喪氣。
她上前一步,忽然抱住了陳煜,低聲道:“陳煜,以前是我對你的關心不夠,安安的事情我也不知情,你心裏頭有膈應我也理解你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回家好嗎?”
安知是個聰明人,從陳煜對自己的和夏沐的差別她就已經看出來,陳煜是愛著夏沐在先的,跟她結婚不過是掩人耳目,所以他根本沒有那麼在意自己和安安。
但是安知故意曲解這個事實,並且擺出了賢良寬容的姿態來,挽留陳煜。
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轉移陳煜的注意力,否則依照他多疑的性格,她寸步難行。
果然,陳煜臉上浮起了不耐,將安知推開。
“安知,你做好你的本分就夠了,不要癡心妄想。”陳煜冷聲道。
安知擠出了一絲眼淚,又上前一步,不依不饒地緊緊抱住了陳煜,哭道:“陳煜,我到底哪裏不好?我可以做得更好的,我們生一個親生的孩子好嗎?難道你就不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嗎?”
陳煜的雙眸中閃過了一抹陰翳,再次將安知狠狠推開。
他推了推自己耳邊的金絲無框眼鏡,冷聲道:“安知,你太庸俗了!你這是在玷汙我的愛情!”
他跟夏沐如此相愛,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
為了夏沐,他可以不要名分,不要孩子,什麼都可以不要。
不是夏沐的孩子,他自然也不要。
就在此時,陳煜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一臉寒霜的嚴白出現在門口,目光冷淡地落在安知臉上的淚痕上。
他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攥起,隱隱之間可見青筋暴起,骨節發白。
“陳總監閑情不錯。”嚴白冷聲道。
陳煜迅速恢複了往日儒雅斯文的樣子,將桌麵上的文件拿到手上,遞給了嚴白:“嚴總,方案已經做好了,你看看。”
說罷,他看向安知,道:“早餐放下,你回去吧。”
安知的目光落在了嚴白掛著的工牌上。
總公司特派員。
這麼說來,嚴白可以算的上是陳煜的客戶,也可以算得上是陳煜的上司。
陳煜是嚴氏娛樂分公司的總監,職位權力等同副總,那麼對於嚴白,他是務必要討好的。
難怪,連自己的老婆都舍得送出去。
安知也不想在嚴白跟前表現得太過不堪,隻好終止了計劃,留下早餐,離開了陳煜的辦公室。
不過,她買來的點心,她是提出去了的,並且分發給了外麵辦公室的所有人。
“多謝嫂子。”
“多謝嫂子。”
雖然安知鮮少來陳煜辦公的地方,但是結婚都幾年了,有些老員工認識她也不稀奇。
安知派完點心,順手從自己包裏頭掏出了陳蘭美容院的名片,逐一分發給他們。
“這是我婆婆開的美容院,最近在搞活動,拉拉人氣,報我的名字,不用錢,大家多多捧場。”安知客氣道。
“居然有這樣的好事!這家美容院做一套療養可要大幾千的呢!”其中一個姑娘驚歎道。
“是啊,那我們就都借了嫂子的光了!”
“不客氣,今晚就可以去,我在那裏等你們。”安知輕笑道。
眾人又是一通恭維:“陳總監事業有成,英俊溫柔,嫂子落落大方,知書識禮,你們兩個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啊!”
“就是!陳總監跟嫂子結婚這麼多年,聽說都沒有吵過架呢!羨煞旁人啊!”
安知在一片讚譽之中再次極力邀請她們去美容院消費。
直到走出了嚴氏娛樂大廈,安知才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她緩步走出了停車場,卻在一個垃圾桶處頓住了腳步!
因為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包裝袋!是她昨天讓陳煜寄的衣服!他根本就沒有將衣服寄給安安,反而扔到了垃圾桶!
難怪她查不到任何的快遞訊息!陳煜竟然防備她到這個地步!
安知氣得渾身顫抖了起來,心裏頭都是沸騰的怒意。
不過她快速平靜了下來,若無其事地上了車。
直到將車子開出了停車場,在一處公園邊靠邊停了車,安知才緊緊攥住方向盤,任由自己的眼淚流了下來。
她不是悲痛,也不是傷心,她這一次純粹是氣的,並且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小哭了一場,安知擦幹了眼淚,找個地方好好吃了一頓飯,然後再將車開到了李雪所在的美容院。
李雪看到她過來,臉上沒有一點好臉色,冷冷提醒道:“你昨天做的那個套餐,一個月隻能做一次,做多了也會損傷根本,我勸你不要為貪小便宜吃大虧。”
安知微微一笑,道:“這句話我原話還給你。”
李雪怒目而視:“你到底想做什麼!我還真沒有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人!”
對於陳煜的惡毒很狠辣,李雪這幾句話聽在安知的耳裏簡直是不痛不癢。
她悠然自得地坐了下來,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臉皮不厚一點豈不是對不起你這個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