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莫景軒的貼身侍衛揉了揉自己被捏的發紅的耳朵,翻了一個白眼,悻悻答道:“公子你三天兩頭的就說要娶人家姑娘,結果每次都是三分鐘熱度,說不定等會從這門出去,你就又喜歡上別人了!”
莫景軒一巴掌拍在侍衛腦袋上,瞪了他一眼:“你家公子我這次是認真的。”
“認真?有真金真嗎?嗬!”小侍衛十分不屑的做了一個鬼臉,不情願的回去稟報去了。
彼時,喜堂上的賓客們,因為沈綰綰驚世的容貌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討論。
深陷在沈綰綰顏值中的男人們紛紛覺得,當年讓沈綰綰聲名狼藉的那件事情,很有可能從一開始,根本就是沈府二房編造出來陷害沈家大小姐的。他們篤定,沈綰綰這樣美麗的容顏,是不需要也不可能做出那等苟且之事。
女人們,則截然相反。沈綰綰渾身上下,無論是若雪的肌膚,還是如雨後晨曦般明媚清澈的雙眸,亦或是如匠人精心雕琢般的骨像,總而言之她所展示在世人眼前的自己,每一處都能讓人嫉妒的發狂。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這群婦人的心中,已經編造出無數關於沈綰綰霍亂紅塵的傳聞。
而無論是哪一方流言蜚語,都無法在沈綰綰固若金湯的心田上,激起一絲波瀾。
她自始至終展示出來的,都是女子身上少有的絕對的自信和孤傲。
她扭過頭,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原本該是自己夫君的男人。身材高大、相貌出眾,長相也正好是自己喜歡的那一類。
如若不是這個男人心如蟲蠹,腦如豬狗,渾身上下除了臉再無一處可以值得稱讚的地方,她也不至於對他如此的不留情麵。
“你的臉不是爛了嗎?”文懷安也被沈綰綰的貌美所折服,一時間竟然忘了彼此之間本該是敵對關係,恍恍惚惚的盯著麵前這位本該今日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
沈綰綰嫵媚的半彎眉眼:“爛與不爛,都和世子沒有什麼關係。你如今這般看我,你放在心尖尖兒的芷嫣妹妹恐怕是要生氣的。”
“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麼,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見過幾麵,也隻是因為她的眉眼之間和你有幾分相似!”
嗬!沈綰綰聽見這句話,差點沒控製住表情,笑出聲來。這文懷安的渣還真是震碎了她的三觀啊,如若不是她這一世做了二十多年的殺手,早就已經心如止水,恐怕多少也會被這男人嘴裏真假參半的甜言蜜語,感動一二。
還有幾分相似,惡不惡心!要不是自己修複了容顏,就之前那張爛臉,乞丐看見了都要繞著走,還能一早傾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綰綰禮貌又不是尷尬的露出一個笑容,“是嗎?這麼說世子你是承認,和我妹妹私下有過交集?”
文懷安張口又想狡辯,卻被南安王的一聲咳嗽給叫停。
想必他已經意識到,今日之事根本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陷阱。這位突然出現的沈家大小姐很明顯就是有所預謀而來的,他這個不成器的傻兒子,要是繼續這麼說下去,遲早要被沈綰綰把話全部套過去。
沉默許久的南安王決定,不再繼續讓一個小丫頭在王府肆意撒野,他眉頭一皺,整個人披上了一身的戾氣:“綰綰姑娘今日鬧這一出,可是對我王府有何不滿?才故意在這大典之上,當眾讓彼此難堪。”
“我沈綰綰不過普通百姓一個,怎敢對王府有何不滿?”沈綰綰曾經做殺手的時候,最擅長的就是洞悉對手的心理。
南安王一開口,她便知道南安王是想避重就輕,轉移矛盾。她才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隨即不著痕跡的陰陽怪氣兒起來:“隻是我沈府雖為布衣,卻到底是京都城有頭有臉的世家,如若不是王府世子欺人太甚,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又如何敢在這大典之上,得罪王爺王妃和世子呢?”
“你這小丫頭,好生的伶牙俐齒。”南安王臉色黑了幾分,寫滿了不悅,“你可知,誣陷我皇親國戚,該當何罪?”
“小女熟讀大夏律法,自然清楚。”
“那你就不怕”
南安王本想說那你就不怕一會兒對峙失敗,本王狀告到皇上那,治你沈家株連九族的大罪嗎?
可是誰承想,他話剛說了一半,沈綰綰便接了一句:“怕,小女自然怕王爺家大業大,報複小女 。可是,事關沈府百年清譽,小女豈會因為一是害怕,便棄家族榮光於不顧呢?”
不過短短一句話,便在頃刻間,讓南安王的形象毀於一旦,在眾人眼中成了一個仗勢欺人的佞臣。
這時南安王,還有今日赴宴兒而來的諸位京都權貴們,才紛紛意識到眼前這個不可方物的沒美人,並非尋常的“花瓶”,而是一條渾身沾滿劇毒的黑曼巴。
同旁人後知後覺遍體生寒不同,一直斜坐在角落裏的莫景軒這會兒隻覺得渾身發燙。
沒有人知道,他是靠著多大的定力,才將那顆躁動不安的內心,隱藏的如此雲淡風輕。他流連花叢多年,卻從未見過這樣一個將野性、嫵媚和清純如此渾然天成集聚一身的女子,他對她的那種感覺不單單是欣賞和喜歡,更多是一種無法抑製的占有欲。
突然,府外傳來一聲淒厲的馬鳴,循聲望去,便見趙氏和閆敏之推著沈芷嫣疾步而來。
三人剛踏進喜堂,便注意到蓋頭已掀,且未著麵紗的沈綰綰。
沈芷嫣最先注意到沈綰綰恢複的容貌,那張幾乎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臉蛋,瞬間讓她心生妒意。趙氏和閆敏之隨後也很是吃驚的看著沈綰綰,好半天三人才向南安王行禮問好。
“本王問你,你是否跟小兒有染?”
來的路上,沈芷嫣大概已經聽說了整件事情,“小女不曾,世子身份尊貴,小女又未出閨閣,如何能和世子有所交集呢?”
“可你姐姐卻說,你和小兒已有苟且!”
“哦?竟有此事?”沈芷嫣用自己爐火純青的演技將疑惑演繹的淋漓盡致,她轉過頭無辜的看著沈綰綰,滿眼委屈:“姐姐你就算心有旁人,想要毀了這門親事,也不該拿妹妹的名聲來糟蹋。你讓妹妹日後如何見人?”
沈綰綰氣定神閑的看著沈芷嫣在自己麵前裝模作樣,詭異的勾了勾嘴角,拍了一下手,“那就希望妹妹一會還能這般有底氣!”
早早候在外麵的韓管家,聽見暗號,連忙帶著沈綰綰讓他準備好的東西從外麵走了進來。
瞅見韓管家手裏拿著的東西,剛才還自信滿滿的沈芷嫣,瞬間嚇得臉色發白,失魂落魄的靠在輪椅上。
沈綰綰微微一笑,卻讓人不由覺得毛骨悚然。
“我的好妹妹,你既如此清白,那敢不敢喝了姐姐幫你準備的這碗——藏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