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幹什麼?你要是幹動我一下,你爹回來會要了你的命的!”趙氏恐懼又猖獗的怒吼,卻又如同一條喪家犬一般,跌坐在地上,慌張的後退。
她退一步,沈綰綰就上前一步,步步緊逼,眼神冰冷的可怕:“想要我的命?那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趙氏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在沈綰綰的麵前,伸手抓著沈綰綰的下裙,顫抖的懇求道:“綰綰,姨娘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你,你相信姨娘,從,從,從今天開始,姨娘,姨娘會待你如嫣兒一般!”
沈綰綰殺機四起的眸子,緩緩沉下,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不、稀、罕!”
說罷,一腳將趙氏踹開老遠。
並從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枚印章,環視眾人:“爾等可識得此物?”
眾人看見沈綰綰手中所持之物,心中皆是一驚,紛紛議論起來。
沈氏失蹤數年的“琉璃印鑒”怎麼會在沈綰綰手中?
要是知道琉璃印鑒可是族長的象征,沈氏有訓,凡持此印鑒之人,可號令天下沈氏子孫!
須臾,沈氏下人中資曆最老,最為德高望重的韓管家走出人群,跪在了沈綰綰的麵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沈氏本家管家,韓江澈拜見沈氏宗族組長!”
沈府眾人見狀,紛紛跟隨韓管家跪拜沈綰綰。
這時,忍著劇痛爬起來的趙氏,看著眾人大喊道:“你們都瘋了嗎?你們當真以為她一個廢人,坐得了沈氏宗族族長的位置
?”
韓管家斥責道:“趙姨娘,大小姐做不做得了,自有四大長老評判,不需要你來質疑!”
“韓江澈,你不過就是沈府養的一條狗罷了,有什麼資格這麼跟我說話?”趙氏已經此刻已經退到了門邊:“你們不要忘了,你們的這位沈家大小姐,早已身敗名裂,是京都人盡皆知的賤人,她身邊的那個小孩,就是她生下來的野種。這樣的人,就算手握族長私印,又怎麼可能會成為沈氏宗族族長?哼!”
野種?
想死!
不待眾人反應,沈綰綰突然疾步出現在趙氏的麵前,沒人知道她是怎麼過去的。
總之,趙氏看見她的一瞬間,驚恐極了!
隻見沈綰綰麵無表情的一耳光,打在趙氏的嘴巴上,頃刻間,趙氏的臉上便出現五根清晰的手指印,嘴角還淌出了鮮血。
緊接著,沈綰綰微微抬手,捏住趙氏的下頜,向上一推又往外一扯,趙氏的下巴便被她卸了下來,說不出話來。
“若是再讓我聽到你詆毀冬兒,我就把你的舌頭拔下來喂狗!”
“來人!”
韓管家趕忙起身走到沈綰綰的麵前:“老奴在,大小姐有何吩咐?”
“把趙氏扔到她自己的院裏去,不準人過去給她看病!”
“是!”韓管家領命後,迅速招呼人將趙氏抬走。眾人經過沈綰綰身邊的時候,都因為懼怕她此刻身上的煞氣,而不由自主的避開。
這時沈,綰綰的掌心突然間鑽進來一隻軟糯可人的小手。
低頭,冬兒不知何時跑到了沈綰綰的身邊,此刻正歪著腦袋看著她,一雙黑珍珠似的大眼珠子澄澈極了:“娘親,冬兒有些餓了!”
“餓了?”沈長寧莞爾一笑,瞬間褪去一身的戾氣。溫柔似水的輕捏了一下小家夥圓嘟嘟的臉蛋:“那娘親這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望著一桌子的珍饈美饌,小家夥的眼睛都快要看直了,口水一輪又一輪的咽進肚子。從他出生到現在,還從未見過這麼多的好吃的。
“娘親,”小家夥抿了抿嘴巴,小心翼翼的詢問:“我可以吃嗎?”
“當然!”
得到母親的準許,小家夥立刻狼吞虎咽起來,一邊吃,一邊偷偷將一部分吃食塞進衣服的口袋裏麵。
沈長寧看到這一幕,正打算告訴小家夥慢點吃,沒人和他搶,而且這樣藏食物很不衛生。
卻猛然間想起,從前自己住在牛棚裏的時候,許久沒有吃食的時候,常常會看到有好心人用破布包著一點飯菜放在自己的枕頭邊。
那個不留名的好心人就像一束光,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沈綰綰活下去的希望。
隻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那個送飯菜給自己的人,竟然就是眼前這個懂事兒的讓人心疼的小家夥。
沈綰綰伸手捉住了小家夥又要藏飯菜的小手,“冬兒,以後娘親會好好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吃了上頓沒下頓。娘親會讓冬兒每一頓飯都能吃到山珍海味。”
冬兒被嚇了一跳,呆呆的望著沈綰綰許久,將剛才藏進衣袋中的雞腿掏出來遞到沈綰綰眼前。
一瞬間,酸澀充斥著沈綰綰的鼻頭,她紅著眼眶咬了一口小家夥手中的雞腿。
是夜,頭一回睡在床上的小家夥很是不習慣,要沈綰綰哄了好一會兒,才乖乖的閉上眼睛。
隻是沒有兩秒,小家夥又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沈綰綰:“娘親,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啊?為什麼這樣問?”
冬兒認真的眨了眨眼睛:“因為活著的時候,娘親是不可能對冬兒這麼好的!”
沈綰綰心疼的摸了摸小家夥的臉蛋:“瞎說,娘親以後會一直對冬兒這麼好的!”
“那明日醒來,娘親還會這麼愛冬兒嗎?”
“一定會!”
看著小家夥心滿意足合眼睡去的模樣,沈綰綰心裏麵說不出來的不是滋味。
回想起今日府中眾人在自己的威壓下,一個個膽戰心驚的模樣,又在知道自己手握私印,一改從前嫌棄厭惡的態度,個個阿諛奉承的臉,沈綰綰就覺得惡心又可笑。
到底應了那句話: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現實有從來都是人善被人欺罷了!
從前自己想要的不過是且偷生,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放她一馬,最終得到的你不過是一世的淒淒慘慘。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費盡千辛萬苦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戰神,並窮盡舉國科研力量回到了前世。
這一次,她一定要用盡一切辦法,為她和兒子博一個前程似錦!
次日一早,冬兒還在酣睡,沈綰綰便被門口刺耳的罵嚷聲吵醒。
“怎麼回事兒?”
“是,二小姐來了!”
一大早上就看見這個賤人,真是晦氣的很!
沈綰綰不悅的咬了咬後槽牙:“你去告訴她,要是想這輩子都坐在輪椅上,就盡管在門外麵喊!”
丫鬟出去回話,卻仍不見屋外消停。
彼時,已經換好衣服的沈綰綰正準備出門,卻瞥見銅鏡中麵目醜陋的自己,若有所思。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沈芷嫣在院裏愈發猖狂,見沈綰綰半天不敢出來,便篤定她昨日的囂張不過都是裝出來的。
“你們幾個,去給我把這院子裏的東西全部都砸了。”
“萬萬不可啊二小姐,韓管家吩咐過,大小姐如今手持私印、地位尊貴,沈家家仆斷不可對她不敬!”
丫鬟見識過沈芷嫣跋扈的樣子,所以不敢真的上手阻攔,隻敢立在原地左右為難。
“不敬?笑話!”沈芷嫣挑眉,接過隨身丫鬟玲瓏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隨即陰陽怪氣的說道:“我沈芷嫣在這沈府之中尊貴了二十年,而她沈綰綰也在我腳下為奴為婢了二十年,你們這群見風使舵的家夥,不會真的以為她一個小姑娘拿這一枚不知真假的印章就能翻了天了?”
“就是!”玲瓏和彩雲在一旁附和。
“你別忘了,如今的沈家家主是我父親閆敏之,今日他就要回府了。到時候,我定要他,把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和屋裏頭的那個賤骨頭一起,扒皮抽筋!”
論起心思歹毒那股勁兒,沒人比得過沈芷嫣,畢竟她那時娘胎裏麵帶出來。
丫鬟被她三兩句話嚇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滿頭冷汗的後退了好幾步。
“慫貨!”沈芷嫣反了一個白眼,喝令道:“給我砸!”
這句話剛說完,緊閉的房門突然砰的一聲打開,緊接著“嗖”的一聲,從屋中飛出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