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菜市場

整個大殿很安靜，文臣們全傻眼了，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他們還是被尉遲敬德那時不時爆出來的粗口驚呆了。

什麼姥姥，你大爺，你奶奶的......是越罵越粗，唾沫橫飛，有些躲閃不及的文官還被噴到了，招來了他們的白眼，偏偏又動彈不得，誰讓他們的老大李淵陛下現在正聽得津津有味呢！

武將們卻聽得連連陳讚外加倒吸涼氣，為毛，就因為尉遲老黑嘴裏那個萬軍從中救下秦王的是一個孩子。

當李淵知道了唐不苦獻出了馬蹄這樣的利器，還有算盤這樣的算術工具來，更是拍手稱快。這兩樣東西在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被自己的兒子用密奏告知了他，隻是沒有說是一個孩子所為。

現在聽到尉遲敬德這麼一說更是覺得不可思議起來。

當文臣聽到唐不苦的師傅一縣百姓殺了和尚廟裏的和尚的時候，都倒吸涼氣，準備口誅筆伐，可是卻聽到那個師傅這麼做是為了救百姓的時候，都住了嘴，甚至有些已經開始罵起和尚來了。

那些武將隻是直接罵開了，整個朝堂熱鬧的跟個菜市場一般，看得戰立在最前方的李建德腦門直冒青筋。

李淵哈哈大笑，突如其來的大捷讓他這個皇帝突然變得寬容了起來，對於大臣們的吵鬧也絲毫不在意，反倒很有興趣地看著。

很快，朝臣們也覺得這麼做不好，趕緊住嘴，然後眼巴巴地看著老神在在，一臉得意的尉遲敬德。

“然後呢？這戰報上麵說的可是那孩子斬了這劉黑闥，這個你可還沒說呢！”李淵大笑著問道，臉上滿是欣喜之色。

“嗬嗬，陛下聖明，那娃子著實厲害，隻是輕輕一個主意，就讓我們大唐的精銳全累趴了，他姥姥的，那練兵手法連俺都累得慌，可他卻單著手，帶著上麵部帶色的走了一遭，跟走路回家一般，他奶奶的，還說那時他五歲的時候玩剩下的，老子臉都被氣黑了！”尉遲敬德嗬嗬大笑，很滿意這些人的嘴臉啊！

那些大臣很想抽尉遲敬德一巴掌，這貨又拿口水澆花了，連帶著最前麵的李建成和李元吉趕緊躲開。

“還有啊！那孩子真心了的......”尉遲敬德很滿意，繼續吹噓，把唐不苦都吹上天了。

一聽到唐不苦料定先機，隻身帶著十二騎十四人阻擊劉黑闥兩千五百餘卒，殲滅八百六十多人，俘虜一千六百多號人，這樣的戰績讓整個朝堂全安靜了下來。

震撼！全場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呆呆地看著唾沫橫飛的尉遲敬德，他們的腦子已經當機。

這樣的戰果沒有任何人會質疑，因為軍隊裏麵不僅有將軍，將領，還有監軍，更有戰士，甚至有各方的探子。

特別是在這個爭儲越發激烈的時刻，秦王李世民為了自身清白，更是由著許多勢力往他的軍隊裏麵插人，隻要這些人老老實實地，那麼他也不會去動他們，這就導致了所有人都很自覺，隻是做監督和傳遞消息的作用。

所有朝堂上沒有人會認為這件事情事假的，隻是懷疑這裏麵的水分，比如那個娃娃的年紀，再比如參加那場戰役的人數，以及秦王的布置。

在沒有得到確切的證據之前，沒有人會胡亂開口，也沒人敢去質疑皇帝陛下最最喜愛的兒子之一。

尉遲敬德很鬱悶，他把這件事情放到了後頭為的就是要看看這班朝臣驚訝的嘴臉，現在倒好，他們全自閉了，幹啥子？都嚇傻了？還是俺老黑太威武了？應該是的！

“哈哈哈，朕有此子助陣，何嘗不可兼並天下？尉遲將軍一路趕來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李淵覺得這件事情他必須得自己弄清楚才可以，不可以隻聽從單方麵的意見，否則，一旦其中有什麼差池，定會讓他後悔。

很顯然，他不信，但沒關係，他還有人在自己的二兒子的軍帳之中，自是有消息傳出，倒是便是一目了然。

尉遲敬德很想喊上兩口，但是來之前，李二九叮囑過了，不要辯駁，由著朝堂上的人過去調查！

所以他隻好哼哼了兩聲就回家了，反正這會兒也不需要他了，不回家難道還待在皇城裏繼續上班？開玩笑！他是憨，但是也不傻啊！

“眾位愛卿以為如何？尉遲將軍所言是否屬實呢？”李淵興致勃勃地看著下麵的這些朝臣，眼睛一個個地掠過，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自己兩個兒子上麵。

“這......”眾位朝臣都開始啞然，這話可不是那麼好接的，若是說不屬實那就是在質疑秦王的處事，但倘若說屬實他們沒有見到，不肯違背自己的良心說話。

“回稟父皇，兒臣認為未及冠者便可帶十二騎伏擊二千多敵軍，實是有些荒謬了一些。但尉遲將軍之言且也有跡可循，畢竟是高人子弟，能力高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以兒臣隻見，此事應當查實為好。畢竟軍功不可兒戲！”李建德的話都是很中肯，沒有貶低，卻道出了眾人的心聲，讓所有人無話可說。

“兒臣附議！”李元吉立刻開口應答，他對於自己的二哥很是嫉妒，恨不得能夠挑出他的一些毛病來！以此來打壓他！

“臣等附議！”朝堂上的眾臣趕緊開口應答，有兩位皇子在前麵引路，他們應付起來也就輕鬆了許多，至少陛下是不會懲罰他們了，也不會被人詬病，汙蔑武將，這可是一大罪名，誰都擔不起。

就這樣原本亂糟糟的朝堂又開始安靜了下來，進入了馬屁環節，恭賀李淵這老頭坐天下的功績，以及威名遠播，秦王的勝利正是因為他的英明神武才得勝的。

這是他們每一個的心中都非常地敞亮，至少，他們的心中烙印了一個孩子的名字——唐不苦！

唐不苦卻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朝堂上麵引發了一場不小的風波，此時他正發著高燒，被人用一碗黑乎乎的藥湯死命地往下灌呢！

“怎麼樣了？”李二很擔憂，這個孩子從出現到現在，無一不再展現著一股股神奇的力量，不斷地刷新著他們的認知，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所以，他的死活已經變得極其重要了。

“唉，殿下，唐爺這是邪氣入體，又染風寒，怕是......怕是......唉——”祖先的醫生就是這樣說話老是遮遮掩掩的，似乎是在觸碰某個禁忌一般，不敢把話言明。

“鏹！”

李二拔出了劍架在了蓋碧先的脖子上大聲斥責到：“他若是死了，本王要你們所有人都來陪葬！”

“秦王饒命啊！饒命啊！非是我的不努力，隻是，隻是唐爺這病我們實在是束手難測啊！”蓋碧先心中也是極為難受，畢竟唐不苦讓他們在處理傷兵這樣的事情上有了新的方式，就活了許多人，所以他們都是打心底裏感激這個孩子的，並不是他們不想醫，而是不會醫。

“那現在怎麼辦？啊！連一個小小的風寒都治不了，本王要你們何用？”李世民氣得一劍把一旁的案幾給劈開了。

“殿下息怒，小，小的聽聞這城裏有一江湖郎中，或許可治此病！隻是......”蓋碧先的語氣有些害怕，能不害怕麼？這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

“程咬金，點齊兵馬隨本王進城。”李世民大喝一聲，準備親自前去。

“不可，殿下，您若入了城，正好給人以把柄，這樣，由老臣和知節一同前往，定保賢侄無礙！”秦瓊趕緊站了出來，戰時主將不在中軍帳中，是一件極其惡劣的事情。

雖然說劉黑闥已伏誅，但沒接到聖旨，他李老二就不能亂動，否則，沒邊的非議就會落在他的頭上。

“這......也好，叔寶兄一定要護好這孩子！”李二無奈，這軍營之中有著許許多多的眼線，還真是麻煩啊！

“定不負使命！”秦瓊說完抱起唐不苦，領著程咬金就入了城。

唐不苦昏昏沉沉地不知道過去多少天，整個人就像是一頁浮萍，滿世界飄蕩。

終於，一股刺眼的陽光射進了他的眼睛，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嘴裏讓人粗魯地塞進了一個硬物，滾燙而苦澀的難聞液體就落入了他的嘴裏，順著喉嚨入了胃裏。

“你這樣子是不行的，這麼燙，孩子會受不了的！”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柔柔弱弱的，很好聽。

“哈哈哈，這有啥？姑娘有所不知，俺們都是大老粗，連滾燙的油都喝過，還在意這一點兒藥湯麼？”這聲音唐不苦知道，是一個極其厭惡的人，唐不苦很想踹他一腳。

“出去！”女人的聲音很溫柔，也很霸氣，一聲呼喝，很老老匹夫就灰溜溜地跑沒影了。

“唉，可憐的孩子，多喝點兒吧！不喝總是不會好的，喝了它才能好。”女人似乎是見到了唐不苦微張的眼睛，溫柔細膩地對他說道。

好好聽的聲音啊！很溫柔，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