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巨額支票

手術室外，院長親自囑咐主刀醫生：“無論如何，都要把王老太太救活！”

除了院長之外，還有一位白發蒼蒼的燕尾服老人家在手術室外等候著。

院長恭敬地對那位老人家說：“鶴老，要您親自來一趟，裏麵的人身份不一般吧？”

“方院長，不該問的問題就別問了。總之，錢不是問題。”

......

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可就像機關槍一般打擊在王浩的心裏。

他在經曆了對妻子一家的失望之後，懷著絕望的心情來到醫院，卻得知奶奶的手術費用已經有好心人給繳納了。

他滿懷希望的以為是妻子良心發現而趕到醫院交的錢，可在醫院的護士告知下得知是一位白發老人，內心再一次對妻子的失望。

王浩來到手術室前，看到院長和那位老人家都在等候著。

三個人還來不及打招呼，主刀醫生出來了。

“請問誰是病人家屬？”

王浩迫不及待上去。

“我是，請問我奶奶怎麼樣了？”

“手術很順利，休息兩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隻不過病人身體還有其他方麵的問題，需要多加注意。”

王浩緊握著醫生的雙手，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對王浩來說，錢沒了可以再掙，可如果奶奶沒了......自己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還沒有給奶奶享過一天的福。

鶴老向院長給了個眼色，院長帶著主刀醫生離開了。

這時，王浩對著這位花白頭發留著一字胡的老者跪了下來。

“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王浩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您給墊的醫藥費，我會......”

不等王浩說完，老者像是受到驚嚇一般，連忙將他扶起來，一邊說著：“少爺，使不得啊！你這是要折煞老奴了啊。”

隻見他執意不起，老者隻好跟著跪了下來。

“前輩，您這是為何啊？”

王浩隻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位看起來神清氣爽的老者管自己叫少爺？他不記得奶奶有請過仆人啊。難道奶奶還有些什麼事沒有告訴自己嗎？

老者即使跪下了也把身體壓得比王浩要低：“少爺，其實是老爺讓老奴前來的啊。”

“敢問您家老爺是哪位？他日王浩必定親自登門拜謝！”從小奶奶對他的教育就是受人點滴恩惠當湧泉相報，如今這位素未謀麵的老爺對自己現在唯一的親人給予救命之恩，自己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回報。

“老爺正是少爺您的父親啊。”老者依然壓低身子，生怕自己比這位年輕人要高。

“我父親？”

王浩對於父親這個詞有點陌生。

自打有記憶以來，他就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是奶奶不辭勞苦地將他養大成人。雖然後來得知奶奶跟自己並沒有血緣關係，可奶奶對待他的感情那是比親人還要親的。

反而對於那位從來就沒有見過的父親，他內心更多的是一份執念，是一份怨恨。既想知道是誰，又怕知道是誰，甚至有點憎惡。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父母會將自己遺棄。

這麼多年以來，從小到大的玩伴都叫他野種，讓他對父親母親的概念更加模糊。有時候他甚至會想，自己是不是跟孫悟空一樣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老者似乎也看出來眼前這位年輕人對於這個詞的敏感，他繼續說：“是啊，當年老爺也是迫於無奈才離開您的。如今老爺的心中也是充滿了愧疚。原本老爺今天就是想要讓老奴來探望這位對少爺有養育之恩的奶奶的，可沒想到卻碰上了這樣的事。”

“唉，老奴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待這位好心人啊。”

王浩看著眼前這位對著自己跪拜的長者，不忍心讓他繼續跪著了，隻好站了起來，同時也將他扶起來。

可對於這位長者所說的自己的父親，他的心裏依然是有不少怨氣，他很想問清楚當年究竟有什麼事可以讓一個人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

“少爺，在您來醫院之前，老爺還特地囑咐老奴，將這張支票交給您，還請您收下吧。”說著，老者掏出一張支票交給王浩。

王浩並沒有急著接過支票，看著上麵的數額，讓他著實嚇了一跳。

這......有幾個零？他心裏默默的數著，一，二，三......九，九個零？十億？這是什麼天文數字？

從小跟著奶奶艱苦生活，甚至有時候連學費都交不起的他，根本從來不敢想象這樣的數字會出現在自己的生活當中。

他很想拒絕這致命的誘惑，畢竟奶奶從小告訴他，來曆不明的錢是一定不能收取的，否則將會招來厄運。

可現在奶奶的這種情況，自己根本不可能拿出來一點點錢繼續治療，更何況就連最後的救命錢都已經被張迎弟一家給搜刮幹淨了。再說了，這位長者不是說了嗎？錢是自己父親給的，這能算是來曆不明嗎？

就在王浩還在遲疑，內心作鬥爭的時候，回過神來，燕尾服的老者已經離開了。

奶奶也從手術室裏推出來了，送到了獨立病房裏。

拿著支票隔著玻璃看著病房裏的奶奶，王浩又陷入了沉思。

奶奶，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一定要好起來啊。

......

在醫院看了一夜的王浩第二天一大早就收到了張迎弟的電話。

“我在婚姻登記處了，你現在就給我滾過來，跟老娘辦理離婚手續。”

王浩還是想做最後的挽留：“我奶奶還在醫院裏......”

可不等他說完，張迎弟的話再次刺痛王浩的心。

“那老家夥還沒死呢？我不管你現在在哪裏，你馬上立刻就給我滾過來，老娘可不想跟你一起照顧那個半死不活的老家夥。”

張迎弟的這一盆冷水把他澆得透徹，他對這一家人算是徹底絕望了。

張迎弟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麼冷漠無情，相反她覺得自己即將要脫離苦海了，不用再跟著王浩那個窮鬼一起過苦日子。

雖然王浩對自己是無比信任，工資卡都交給她打理，可他每個月掙的那點錢還不夠給弟弟拿去用，弄得自己也還要去上班才能勉強維持生活。如今馬上就要離開這個沒有錢的家夥，自己馬上可以自由了。

一想到這裏，她覺得無比暢快。

再說了，那個跟王浩沒有半點關係的奶奶還生死未卜，萬一弄了個半死不活的，這不還得照顧？想到這裏，她堅信跟王浩離婚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而且是她一定不會後悔的選擇。

很快，王浩帶著證件來到婚姻登記處，兩人沒有多說什麼，隨著工作人員的蓋章，作廢，頒發離婚證。

兩人從婚姻登記處大門離開時，張迎弟最後說了一句：“王浩，從今往後，你走你的獨木橋去吧！”

王浩一言不發，扭頭就走了，他已經徹底對這一家子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