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作為妾室理應去給正房夫人請安，玉香壯著膽子走向主院。

　　這個時辰沈豐山去上朝了，主院靜悄悄一片。

　　掃地的丫鬟看到玉香停下了手。

　　“呦，這不是玉香姨太嗎？來給我們夫人請安呀。”

　　都是丫鬟出身，自然是互相認識的。玉香全當沒聽見她那諷刺的語氣。

　　“呸，不過當了個妾，有什麼可得意的。”

　　叩叩 “妾身玉香來給姐姐請安。”

　　玉香麵上不顯，實則心驚膽戰。

　　開門的是湘蘭，沒給她一點好臉色。

　　陳氏正在小憩，她以為玉香會嚇的不敢來請安，沒想到她竟來了。

　　“妹妹給姐姐請安，姐姐金安。”

　　陳氏冷哼一聲。

　　“真是沒想到，偏偏有人不怕死，硬是來送死。”

　　玉香身子顫了一下，連忙開口。

　　“姐姐，都是妹妹的錯......”

　　“閉嘴，你個小賤人，昨日仗著有老爺撐腰沒能弄死你，你便覺得我不能拿你怎樣是嗎？”

　　沈夢萊昨日答應了替玉香解圍，這一大早來到主院就聽到陳氏的話。

　　什麼叫烏鴉落在豬身上，看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在陳氏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

　　在門口聽夠了，沈夢萊踏進房門。

　　“喲，夫人房裏很是熱鬧啊。玉香姨娘也是來給夫人請安的嗎？”

　　看到沈夢萊就像看到主心骨，玉香忙應道：

　　“給大小姐請安。玉香確實是來給夫人請安的。”

　　陳氏看見她更沒好臉色了，昨日冷靜後怎麼想都奇怪，自己竟又著了這死丫頭的道。

　　“你來做什麼？給這個小賤人撐腰嗎？”

　　沈夢萊偏著頭笑道：

　　“夫人話說的別這麼難聽，都是靠同一種手段上位的，她若是賤人，那你是什麼？”

　　一句話戳中了陳氏的痛處，陳氏猛地站起來。

　　“沈夢萊，你別胡說八道！”

　　“難道不是嗎，夫人這麼激動作甚麼？”

　　陳氏氣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她之前真是小瞧了沈夢萊。好像自從上次昏迷之後就不一樣了，難道是刺激了腦子？

　　這麼想著，陳氏看向沈夢萊的眼光帶著些異樣。

　　沈夢萊打死也想不到陳氏竟然想給她治腦子。

　　陳氏借著這個理由讓自己冷靜下來。

　　“夢萊啊，你年紀小不記仇我能理解，但是你可別忘了她曾經害過你，這種人你怎麼能幫呢？”

　　“夫人為何說我在幫她？我不過是恰巧撞見又隨口說幾句而已，像這種心思惡毒的人我自然是不會幫的。”

　　沈夢萊的話讓陳氏鬆了一口氣，又暗自感歎自己竟然如此怕一個黃毛丫頭。

　　“那既然這樣，湘蘭，把她賣到怡紅院，這麼喜歡勾引男人就一直呆在那個地方吧。老爺若是問，就說她品行不端，和下人私通被撞見了。”

　　“是，夫人。”

　　玉香嚇的跌坐在地上，渾身顫抖的爬到沈夢萊腳邊。

　　“大小姐，求求您幫幫我，求求您了......”

　　眼看著幾個下人就要把她拖走，沈夢萊才緩緩開了口。

　　“住手。”

　　下人們停下手麵麵相覷。陳氏有些不明所以。

　　“夢萊，你不是說......”

　　“沒錯，我是說不會幫一個心思惡毒的人，但是我沒說要讓同樣心狠手辣的人順心如意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夢萊咧嘴一笑，明亮的眼眸讓人誤以為她是個不懂世事的孩子，可陳氏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意思就是，你們誰也動不了她。”

　　“沈夢萊！你腦子壞掉了就去治病，不要總是壞我的事！”

　　陳氏話音剛落，擒住玉香的幾個下人和湘蘭紛紛倒地。陳氏一下子慌了神，連連後退。

　　“夫人，你說誰腦子壞掉了？”

　　“沈夢萊，你......你用的什麼妖術？你別過來！”

　　沈夢萊像是沒聽見似的一步步逼近陳氏，直到陳氏撞到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噗，我看腦子壞掉的是你吧，還妖術，不過是最普通的蒙汗藥。沒有文化就多讀讀書，省得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出去丟沈府的臉。”

　　陳氏被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惱羞成怒的想立刻殺了她。

　　“你到底想怎麼樣！”

　　沈夢萊死死盯著陳氏，直到陳氏額頭滲出汗珠，呼吸加重才移開視線。

　　陳氏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剛剛那似乎被淩遲般的目光讓她覺得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

　　“我不想怎麼樣，我隻是覺得讓玉香在沈府當姨娘沒什麼不好，你說呢？夫人。”

　　沈夢萊又露出了一臉無害的笑容，可陳氏忘不了剛剛那道目光，將人淩遲的目光。

　　“啊，對了，聽說妹妹要被許給一個富甲公子，唉，這要是讓妹妹知道了會不會......”

　　“不！不能說！晴兒她已經這樣了，絕對不能再讓她受刺激，絕對不能。”

　　陳氏一下子激動起來，對於她來說，沈雨晴就是她的一切。

　　“夢萊，你說得對，玉香。。玉香確實適合留在沈府當姨娘，這件事是我考慮的不周到。”

　　“既然夫人你也說了，那玉香就安心在府裏幫襯著你吧，省的夫人太過勞累。”

　　玉香站在一旁早就嚇的失了魂，直到沈夢萊叫她的名字她才有了反應。

　　“玉香，還不謝謝夫人。”

　　“啊？啊。。謝謝夫人。”

　　沈夢萊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對玉香勾了勾手。

　　“現在事情都愉快的解決了，那我就走了。”

　　玉香緊跟著沈夢萊身後，可剛剛的驚嚇讓她腿肚子發軟，直到走出院子雙腿還在顫抖。

　　沈夢萊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到玉香臉色慘白，挑了挑眉。

　　“膽子這麼小，當初還敢下毒害我。”

　　玉香真是後悔極了自己當初的鬼迷心竅，但又十分慶幸自己找對了人幫忙。其實自己不過是亂投醫，沒想到沈夢萊真的能做到。想想剛剛屋內的場景，玉香又驚又喜。

　　“大小姐，之前是我瞎了眼。您放心，從此以後我一定忠心耿耿為您做事。”

　　“那樣最好不過，但是如果你還打算恩將仇報的話，我也可以讓你比在怡紅院痛苦一百倍。”

　　看著玉香眼底的恐懼，沈夢萊擺了擺手。

　　“你回去吧，以後陳氏不會再這麼肆無忌憚了，不過暗地裏的勾心鬥角少不了，我相信你可以應付。”

　　“是，大小姐，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回到墨蘭苑，雲荷正在給花澆水。看到沈夢萊回來連忙放下手中的灑水壺。

　　“小姐您回來了。”

　　沈夢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雲荷給倒了杯水被她一飲而盡。

　　沈夢萊不禁懷念曾經當特工的瀟灑日子，而如今卻要浪費如此多口舌去威脅一個毫無戰鬥力婦人。

　　雲荷看著久久不語的小姐，輕輕喚道

　　“小姐，您怎麼了？”

　　“沒什麼。玉香的事已經解決了，以後她就是我的眼線，她傳遞給你或暗示你的情報你都要及時告訴我。”

　　“小姐，玉香她已經傷害過你一次了，還可信嗎？”

　　沈夢萊半眯著眼，雙腿慵懶的搭在旁邊的凳子上。

　　“那就要看她是想活還是想死了。”

　　雲荷感覺到背後一股涼氣，讓她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