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路途崎嶇。半日的路程下來,沈雨晴感覺骨頭都快散架子了。
反觀沈夢萊下馬車時神清氣爽,哪有什麼虛弱的樣子。
沈雨晴氣的咬牙切齒:
“賤女人。”沈夢萊隻覺得後脊發涼,一回頭就迎上沈雨晴狠毒的眼神。沈夢萊不在意的笑了笑。
大殿內,住持誦經,眾人跪坐在蒲團上祈福,上香。
一切都結束後,沈雨晴一直抱怨著蒲團太單薄,膝蓋跪的生疼。陳氏拍打她的手示意她莫要無禮。
因為提前打過招呼,所以住持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客房。因為初一祈福的人多,三間客房隻有兩間是挨著的,另一間在最西側。
知道這個消息,沈雨晴竊喜。立馬說道:
“我膽子小,不敢住西側那間,不如就讓姐姐住吧。”
看她那幸災樂禍的樣子,沈夢萊隻說:
“好啊,那我就住西側的那間。”
客房內有小和尚剛拿來的被褥,和雲荷簡單收拾了一下,沈夢萊打算到後山看看。
剛一出門,就撞見了住持。
“沈施主,智元方丈請您過去一趟。”
“找我?”
“是的,沈施主請與我來。”
住持領著沈夢萊來到方丈室門前。
“沈施主,您獨自進去吧,方丈已經等候多時了。”
沈夢萊敲了敲門,裏麵傳來蒼老的聲音。
“進。”
推開門,正對著門的是一座佛像,一名老僧人在佛像前打坐。
“可是智元方丈?”
老僧人緩緩睜開眼,起身看向沈夢萊。
“貧僧智元,等候姑娘許久了。”
智元的眼神完全沒有老人的渾濁,反而明亮的直擊沈夢萊的靈魂。
“姑娘命不該絕,所以才來到這兒。”
此話一出,沈夢萊一下子愣住。
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沈夢萊像是找到親人一樣,她有太多問題想問智元。
可是無論她問什麼,智元都隻是回答“天機不可泄露。”
就在沈夢萊泄氣的時候,智元才說道:
“姑娘若是想用這個身份活下去,就要替死去的人完成心願。而你上一世煞氣太重,與這具身體並不完全契合,需要一個煞氣更重的人替你鎮住,方可平安順遂。”
“那這個人我要去哪找?”
“此人已經出現咯,接下來就要靠姑娘自己去發現了。”
從方丈室出來,沈夢萊完全摸不著頭腦,幹脆直接去了後山清醒一下頭腦。
在沈夢萊走後不久,方丈室的門再次被人打開。
“智元見過衡親王。”
“方丈不必多禮,您托人送信於玖離說有重要的事,不知是何事。”
方丈麵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夢萊嘴裏的怪男人,也是皇上的親弟弟君玖離。
能讓君玖離敬重的人沒幾個,智元就是其中之一。
“親王可還記得曾經貧僧說過,您身上煞氣太重,一般人不能與您太過親近。”
君玖離想起自己自幼不敢與人太過親密,同自己有過近距離接觸的母妃兄弟都會生一場大病。後來父皇請了智元大師,得知自己煞氣太重,常人承受不了。
從那以後父皇不再寵愛他,兄弟姊妹們也不願跟他接觸。隻有母妃依舊疼愛他,直到母妃去世......
他徹底陷入了黑暗,不再期待與人接觸,心狠手辣喜怒無常,朝堂之上百官畏懼,而每次看到智元大師他都會感歎自己身上的煞氣變得更重。他絲毫不在意,仿佛已經習慣了孤身一人。
而今日智元突然傳書信提及此事,他的內心竟還有一絲晃動。
回過神,君玖離抿了抿嘴沉聲道:
“記得。”
“那若是貧僧說找到了不懼您身上煞氣的人......”
“怎麼可能!”
“親王啊,萬事皆有因果,您既生而命帶煞氣,也自然會有人不懼煞氣。”
君玖離心顫了顫,可是依舊麵無表情。
“本王不需要有人陪著,智元大師不必再說了。”
“唉,有些事不是親王和貧僧能決定的,親王順其自然就好。”
“那此人......本王可認識?”
“佛曰不可說”
離開方丈室,君玖離煩躁的向後山走去。
屋內的智元搖頭笑了笑,自言自語般說道:
“命運皆有定數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