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見白幼雪隻是瞧著自己,卻一句話不說,霍霆琛心裏麵感到納悶,不知她到底是為何。
“你我是隻有幾麵之緣嗎?”
掀了掀唇,白幼雪聲音輕輕的,卻又堅定的問。
“冷不丁的,幹嘛會這樣問?”
霍霆琛愣了下,那淡漠的眉眼,罕見的露出了不知所措。
盡管快速的反應了過來,但仍舊不是正麵的回答白幼雪的問題。
如此顯而易見,白幼雪也看得出來,她抿著唇,更直白的問道,“為什麼待我好?”
“你是霍太太。”
簡短的三個字,霍霆琛說的很篤定。
其實他比誰也明白,霍霆琛的太太隻能是白幼雪,正因如此,他才會用全部的柔情去對待白幼雪,倘若換了個人,今時今日他又怎可能出現在這兒。
“這是原因?”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真相,白幼雪在緩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感覺到失望。
還認為......
輕笑一聲,她表麵上不說什麼,心裏卻隻覺得可笑。
不過是有一點點不同,便期望著愛情了嗎?
一隻受盡奚落的醜小鴨,還妄想成為白天鵝?不自量力。
嘲笑一番過後,白幼雪清醒了不少,那些美妙但卻荒唐的夢,再也不會有了。
“是。”
霍霆琛本想說,他喜歡白幼雪,這才是真實的原因,可是話到唇邊,卻又咽了回去,等開口時,卻說了一個令他懊悔不已的借口。
正想著重說一遍時,卻聽見白幼雪的聲音,“我明白了。”
她如釋重負的表情,讓霍霆琛仿佛吞了一隻蒼蠅,盡管表情難看,但最後卻一聲不吭,隻是苦笑一聲。
“還滿意嗎?”
將複雜的情緒埋起來,霍霆琛恢複了以往的嚴肅與認真,“你若是這身打扮去參加你姐姐的訂婚典禮,我保證她所有的風頭,會被你給奪個一幹二淨。”
白幼雪是一個善良的人,從小到大,這一點從未更改過。
若是換了旁人,她才不忍心將風頭搶走,但那可是白明玉啊,踐踏她的尊嚴,隨意辱罵自己的人,待如此狼心狗肺的姊妹,還用講良心嗎?
“我很滿意。”
思及此處,白幼雪昂起頭,笑得燦爛。
“過兩日來找你,必須比今日還耀眼。”
二人回到了家,白幼雪坐在沙發上,望著手機裏自己的外貌,一時之間隻覺得不真實,仿佛是活在了夢裏一樣。
伸手摸了摸臉,光滑的臉上再無令人難堪的傷疤,走在路上即便不再遮遮掩掩,也無人用厭棄的目光看著自己了,哪怕陌生了些,但是實話實說,她喜歡現在的生活。
“幼雪。”
頭頂傳來了低沉的男聲,嚇得白幼雪摔掉了手機,她抬起頭,小鹿斑比的眸子裏,帶著顯而易見的膽怯與抗拒。
除了奶奶和母親外,鮮少有人如此喊她,尤其還是一個男人,讓她錯愕不已,很難招架。
將手機遞給她,霍霆琛道,“我能叫你幼雪嗎?”
明明該說不能,但......白幼雪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或許他說的有道理,二人已是夫妻,她也是霍太太,那便應當盡早適應如今的身份了,而夫妻間,也理應叫的親近些。
“從明天起,你便用真麵目示人吧。”
霍霆琛道,“你如今嫁給我,不用韜光養晦,不用做小伏低,也不必擔心有人欺負你,我會一直保護你的,你也相信我有這個資本。”
作為A市一手遮天的人,白幼雪是相信霍霆琛的,但......
“你難道不願意看著完美的自己嗎?”
見到她在猶豫,霍霆琛聲音雖溫柔,但卻有蠱惑人心的力量,“為了讓臉回到過去,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又吃了多少苦,費盡心思才得來的成果,不想日日見著它嗎?”
“我想。”
猶豫半晌,白幼雪最後答應了。
“乖。”
揉了揉她的頭,霍霆琛臉上的笑意,比七月的天氣還明媚。
白幼雪默默的看著,一時有些恍神。
“少爺,少奶奶,吃飯了。”
保姆輕喚一聲,讓白幼雪回過了神。
走到餐廳那裏,見桌子上擺滿了自己愛吃的飯菜,白幼雪明顯是怔住了,不知是保姆太明白自己,還是隻是巧合?
“坐吧。”
霍霆琛拉開了椅子,將她摁在上麵,“母親是江南人,我的胃口偏淡,不知你能否吃得慣,所以關於你的飲食習慣,我去問了你的奶奶,希望不會唐突。”
“不會。”白幼雪下意識說道。
難得有人在乎了她,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介意。
隻是......
“你不用這麼刻意的。”
白幼雪喃喃輕語道,“我隨便吃什麼,也沒問題。”
到底隻是一場交易,何必真情實感?
霍霆琛隨時能抽身,而她隻會深陷其中,白幼雪不願意如此,因而再三提示自己,有契約精神就行了,千萬別背叛了自己。
“霍太太應當是尊貴的,豈能隨便?”
霍霆琛皺著眉,明顯意見不同,“日後你便是女主人,想幹嘛便幹嘛,不用客氣,不用拘謹,這就是你的家。”
家嗎?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仿佛就是無家可歸,如今聽到這陌生的字眼,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這是霍家,當真能當自己的家?
與霍霆琛的婚姻不過隻是一樁令雙方很滿意的生意,真的會常住下去嗎?
白幼雪是一個悲觀主義,現今這複雜的情況,更是令她腦子亂成一團,情不自禁的浮想聯翩,心事重重。
“人世間的事情,想是想不完的,既來之,則安之。”
夾了一筷子的菜放進她碗裏,霍霆琛富含磁性的聲音隨之而來,“嘗一嘗大廚的手藝,還不錯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歪著腦袋,白幼雪心裏麵堆積太多問題。
“我不是知道你,我是知道人性。”
霍霆琛道,“吃飯吧,你的腦袋不大,別往裏麵裝太多的心思,當心累壞了它。”
白幼雪笑了笑,不再說話。
酒足飯飽之後,看了一眼鐘表,原來不知不覺,已到晚上十一點了,那是不是該睡覺了?
白幼雪猛地站起身,卻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