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如果不是頭疼的厲害,脖子疼,手腕也疼,她簡直要懷疑昨晚那是夢。
錢多多拿出活血化淤藥擦在青紫的手腕上。
想到昨晚自己念的藥方,錢多多微哼一聲。
那龜孫再厲害,又怎麼能料到她在藥方上動了點手腳?
藥方治病沒問題,但有一味藥味道很大,服用兩個月,他這味道整日都不會散去。
倘若平日裏遇上了,也別怪她耍手段了。
門外,錢鈺敲了敲房門,對自家娘親睡到日上三竿不覺得奇怪,一邊道:“娘親,千金姐姐說,那個什麼世子又來了,還帶了大夫,說要盡快醫治好娘親,好盡快出發。”
“嗯,讓他們等著,順便你去和千金一塊兒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出發。”錢多多慢悠悠塗著藥,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
沒有五年前胖,可以說豐腴,但還是不怎麼好看,這種情況回去也好,不好的狀態最能讓敵人放鬆警惕。
還是要走,門外的錢鈺有些失落,但還是乖乖地去收拾行李了。
錢多多換了個衣服,又用頭巾把自己光禿禿的腦袋裹了起來,讓千金給她弄了個自製的輪椅過來,把自己的臉畫的慘白。
千金神情一言難盡,“主子,這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我是一個快死的人,怎麼能麵色紅潤的走出去?”錢多多理直氣壯地道。
“......”
當錢長情看到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時,嚇了一跳。
這臉色看著像個死人,也不知道是病得多嚴重,這身體確實比當年清瘦很多,頭上裹了個頭巾,遮得嚴嚴實實,像是一點風都吹不得。
“你這是患了什麼病?”錢長情緊繃著一張臉,示意大夫趕緊去給錢多多看一下病。
錢多多配合地劇烈咳嗽了幾下,那動靜讓人都忍不住擔心她下一秒就這麼嘎嘣了。
緩過氣來,她虛弱地擺了擺手,“舊毛病了,不用看了,看了也治不好。”
說完,不等大夫走近,她就看向錢長情,疑惑地問:“你是?”
錢長情心裏有著不是滋味,雖說他對這個妹妹也不算多有感情,但對方竟連他是誰都不記得了。
“我是你大哥,錢長情。”
下一秒,他就看見錢多多嘴角上揚,那慘白的臉,無血色的嘴角,笑起來有些瘮人。
錢長情心裏一時有些愧疚,同情。大概是這些年他們對她太疏忽冷淡,聽到終於有親人來看她,高興壞了吧。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錢長情就聽到她感慨似地說:“對錢長情,大哥這個名字起得好。”
錢長情:“......”
大夫診斷結果是中毒至深,無藥可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錢長情皺眉,問錢多多,“你怎麼會中了毒?”
“都是一些過去的事,也沒什麼好在意的。”錢多多咳嗽了幾下,臉色愈發蒼白,“趁著時間還早,我們趕路吧。”
錢長情注視著這個完全陌生的妹妹,抿了抿唇,道:“回去之後咱們找太醫給你看病,一定會治好的。”
錢多多垂眸笑了笑,沒說話,這虛弱失落的模樣落在錢長情眼裏,十分楚楚可憐,讓他更加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