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玉碎瓦全

“好，好你個林家！”

“仗著自己出了幾分風頭，就開始藐視聖上了嗎？竟然敢摔碎禦賜的玉鐲！”巽芳嘴唇都在顫抖，紅著臉高喊出聲。

“怎麼回事？”林煜頓時麵如死灰，回頭緊盯住林若若。

他剛才因為視野死角的緣故，並沒有看到巽芳的小動作，隻以為是林若若沒有接住，失手打碎了玉鐲。

“妹妹你若是不喜歡，轉送給我也好，怎麼能當場打碎？”林若霜趁機落井下石。

“陛下，這絕對是無心之失，小女手腳愚鈍，還望陛下恕罪！”林煜趕緊向南華燁叩首認錯。

隻是，當他跪下去的一刹那間，卻忽然打了個寒顫。

因為他反應過來，事情多半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從林若若的表情來看，不一定就是林若若沒有接住玉鐲，也可能是巽芳使了手段，讓玉鐲當眾摔碎。

可是，自己已經跪下來說出了這些話，等同於直接承認是林若若沒有接住，從而摔碎玉鐲的事實，直接洗脫了巽芳的罪名。

“還是上當了嗎？”林煜低聲自語，變得麵無血色。

“你們覺得如何？”南華燁臉色的笑容突然凝固，他或許知道其中有所貓膩，可是林煜已經主動承認，也由不得自己開口幫他解脫。

更何況，當眾摔碎禦賜的物品，這等於藐視皇權的行為，如果不進行懲治的話，必然也會讓文武百官有所怨言。

“林家之女多年未曾出席這種隆重場合，有所失手也是正常，今日恰逢大喜，不如就......”

“不可！”

“萬萬不可啊，陛下！此父女二人行徑，著實可惡，藐視陛下，必須重責！”巽芳跪倒在地，不斷帶領大臣們進言。

“既然賞賜下來了，那玉鐲就屬於林若若才對，為什麼要進行責罰？”楚逸凡忽然開口，打斷眾人的進言。

“陛下，南國律法中，是否有不允許打碎自己私人物品的規定？”楚逸凡向南華燁彎腰道。

“自然是沒有。”南華燁微微頷首。

“如若沒有這種律法，那陛下已經將玉鐲賞賜給林若若，林若若失手打碎了自己喜愛的東西，本就心痛無比，卻又要給予責罰，這是為何？難不成我南國律法，還不如一群黃口小兒的跟風之言？”楚逸凡嘲弄道。

“你難不成，是將我等比喻為黃口小兒了嗎？狂妄！”

“荒謬！今日若不能殺你，我五殿掌權司馬願意血染長空！”

“無恥小徒，快快下來，和我戶部大司馬郭真較量一番，今日必殺於此！”

“都給朕住口！”南華燁極為罕見的發怒。

帝王之怒，流血漂櫓，滿殿文武無人敢再多言一句，皆是跪伏而下，刹那間一片寂靜。

“但這畢竟是朕賞賜下的寶物，如今被當眾摔碎了，也會讓朕麵子上過不去，你可有補救之法？”南華燁凝視著楚逸凡。

“這倒是簡單，給在下一天時間，明日陛下派人前來查驗，在下必然可以修複這玉鐲，甚至讓它更勝往昔。”楚逸凡頗有信心。

“好，那朕就等待你的結果，若你能修複玉鐲，一切照舊，且朕賞賜你一樁美事，你若不能修複玉鐲，明日便讓林若若承擔代價，嫁與巽愛卿做妾，算是賠上禮數。”南華燁立刻做出決斷。

巽芳聽聞此言，自然是喜出望外，他已經到了花甲之年，卻能夠有機會娶到年輕貌美，被稱為南國第一美女的林若若，可謂是人生一大喜事。

更重要的是，還可以借此機會狠狠的羞辱林家一番，讓他大出一口惡氣。

楚逸凡沒有推遲，直接下去收集起了玉鐲碎片，林家上下一片寂靜，尤其是林若若，似有幾分精神恍惚，顯然對南華燁突然的皇命有所不適。

“玉鐲一旦破碎，又豈是可以修複的？這東西渾然天成，那是第一雕刻師，都無法做到修補玉鐲的神跡。”林煜對此不抱絲毫希望。

“如果一定要我嫁給別人，我寧願自絕以保清白。”林若若暗中握緊拳頭。

“放心，你是我楚逸凡的女人，怎麼可能讓別人碰到你？”楚逸凡依然是自信不已。

酒宴逐漸抵達尾聲，林家一行人帶上了南華燁給予的其他賞賜，便趁夜色而歸，這次本應該高興才是，畢竟他們順利送出了合適的禮物，更博得了薑延的好感，緩和兩家關係。

可是，最後發生的玉鐲破碎一事，卻讓所有人都笑不出聲，林煜始終板著臉，回來後就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對外事不管不顧。

楚逸凡也告別眾人回到房間，剛推門而入，便看到一個未曾梳妝打扮的女子坐在自己床頭，正大口飲酒，十分酣暢。

“你是......薑輕塵？”楚逸凡愣了半響方才反應過來。

這眼前身材高挑，嫵媚萬千的女人正是自己前些天抓到的女此刻，不知道為何自己解開了束縛，坐在自己床頭胡吃海喝，將房間弄的一團亂。

“你拿拴牛一樣的繩子綁著人家，餓了好幾天，還不許人家吃點東西補充營養了？”薑輕塵沒好氣的看著楚逸凡。

“你是人質吧？現在我才是綁匪，你說說，有你這種敗壞綁匪家裏的人質嗎？”楚逸凡滿心無奈。

“再說了，你是怎麼解開繩索的？我明明係的好好的才對。”楚逸凡看著腳邊散落滿地的繩索，露出詫異之色。

“我就再好心提醒你一下，江湖上有種功夫叫縮骨，可以自有拆卸體內的骨骼，進出狹小的空間，所以隻用繩子的話，是絕對不牢靠的。”薑輕塵晃著長腿，不斷嘲弄楚逸凡。

“不過這麼看來，你竟然能活著回來，實屬不易，是我給的情報起作用了？”薑輕塵笑著追問。

楚逸凡的確是通過了薑輕塵得到情報，薑延身上暗瘡隱隱作痛，是薑延心病的消息，雖然這事傳遍南國，可對於楚逸凡而言，倒是沒想到該如何去利用，在薑輕塵提醒後方才有所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