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哈哈....”李世民大笑三聲...兩聲，說道：“如何封賞，朕確實有了計較，但秦牧身份特殊，又不在長安，此事還是等他回來再議吧。既然如此...”

　　李世民含笑起身，剛要將退朝二字說出口，下首有人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事要奏...”

　　站出來之人，為右衛大將軍柴紹。

　　李世民一怔，隨即坐下，問道：“你有何事要奏？”

　　柴紹抱拳頷首，朗聲說道：“陛下，臣認為，秦牧於昨日雖然有功，但扔有罪，並且罪大於功，因此臣彈劾秦牧。”

　　“彈劾秦牧？”

　　“這...”

　　百官嘩然，麵麵相覷。

　　李世民皺起眉頭，聲音微微有些不悅，說道：“哦，你彈劾他什麼？”

　　柴紹挺直身體，說道：“臣彈劾秦牧，其罪有三。”

　　一時間，百官摒心靜氣，噤若寒蟬。

　　適才陛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此時柴紹卻是出來唱反調...

　　他們不敢多言，也心中清晰，彈劾是假，忠君為國也是假，恐怕柴紹別有用心...

　　眾所周知，柴紹雖然身份最貴，但卻也是平陽公主眾多愛慕者之一，往日便是看不過秦牧的存在，暗地裏沒少冷嘲熱諷，甚至前幾日秦牧中毒，差點死去，恐怕也是他暗中做的手腳。

　　這個時候，他又站了出來...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而此刻的柴紹，亦是不顧眾人的反應，繼續說道：“其一，臣彈劾秦牧來曆不明，可隨意調遣七千精兵，卻是甘願成為公主童養夫，可謂居心叵測，用心不良。”

　　“其二，臣彈劾秦牧罔顧國法，擁兵種多，恐別有用心，對大唐江山威脅巨大...”

　　“其三，臣彈劾秦牧目無帝王，不尊聖命，私自帶兵追擊突厥，對陛下命令置之不理，膽大妄為，其心可誅...”

　　“因此，臣認為，秦牧雖然有功，但過更大，臣懇求陛下，若是秦牧安全歸來，將其收押天牢，嚴刑拷打逼問來曆，並遣散那支軍隊，若是不從，格殺勿論，以護大唐江山永固，百姓安寧...”

　　隨著柴紹的話音落下，大殿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

　　李世民麵色深沉，目露不悅。

　　柴紹所言，他又怎會想不到，適才那番言語，便是表明態度。

　　他，李世民，大唐帝王，並不在意秦牧之來曆與那支無可匹敵的軍隊。

　　或者說現在他還不想深究此事。

　　長孫無忌的附和，也是讓許多人看的透徹。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柴紹竟然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這也算是損了帝王顏麵。

　　然而，這還不算完。

　　待柴紹說完，平靜須臾之後，竟是還有一些官員走上前來。

　　“陛下，臣附議，柴將軍所言非虛，還請陛下慎重，待秦牧歸來，查清其跟腳...”

　　“此事關乎大唐江山社稷，秦牧如此年幼，卻是戰力無雙，又擁有一支無可匹敵的軍隊，若是放任為之，恐釀禍事...”

　　“還請陛下三思，秦牧雖是有功，但罪更大，理應治罪...”

　　“臣毛遂自薦，願擔當審問秦牧大任...”

　　眾口鑠金，這些站出來的官員三言兩語竟是將秦牧定罪。

　　這些官員，有兵部的，戶部的，禦史台的...

　　但那些低眉順眼不言不語的文武官員心中清晰，這些官員與柴紹是沆瀣一氣。

　　李世民微眯雙眼，綻出精光陣陣。

　　他沒有言語，而是看向一旁的大臣，說道：“你們如何看待？”

　　“這...”

　　眾人遲疑須臾，魏征站出來說道：“陛下，柴將軍所言確實頗有道理，但...如今將士在外征戰，我們卻在這裏將其定罪，怕有不好，恐會令人寒心。”

　　柴紹嗤笑道：“在外作戰？誰讓他去的？那不過是他自作主張罷了，與朝堂有何關係？況且，追擊突厥逃兵，若是追入突厥腹地遭受反擊，僅以幾千人數，會敵得過突厥大軍？那可是人家的地盤，不是大唐。若是不好，連累衛國公等人，令大唐折兵損將，他的罪責更大。”

　　長孫無忌點頭，隨即又搖頭，說道：“秦牧此舉確實衝動，但其本心卻是揚大唐國威，為同胞報仇。到是可以理解，畢竟是個少年，年輕氣盛在所難免。而大唐，缺的就是這樣的人才。況且...柴將軍莫要過早定論。雖然追入突厥屬實犯險，但白袍軍驍勇善戰，又有藥師照應，打敗突厥，令其遭受重創也不是沒有可能。”

　　“打敗突厥，令其遭受重創？”柴紹不以為然，冷笑連連。

　　他，要借此機會，除去秦牧。

　　平陽公主李秀寧，本該是他柴紹的。

　　因此，柴紹不屑道：“大唐以武定國，趙國公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僅憑借六七千的白袍軍，和兩萬大唐的軍隊，打敗突厥幾十萬士兵...趙國公覺得可能麼？”

　　“這...”長孫無忌一時不知說何是好。

　　秦牧離開時，揚言要殺了頡利，覆滅突厥。

　　眾人怎會相信，若是突厥這般容易覆滅，還會輪到一個嘴上沒毛的少年？

　　縱然天縱之資，縱然白袍軍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無敵之師...

　　但人數上的差距，是不可彌補的。

　　這與渭水一戰不同，渭水一戰，突厥隻是不到二十萬士兵，又是在大唐境內長安旁。

　　而突厥境內...

　　以大唐對突厥的了解，回歸突厥，頡利可以輕而易舉的再次聚集二十萬以上的士兵。

　　見長孫無忌啞口無言，柴紹傲然仰頭，說道：“那支軍隊，確實英勇，但並不代表真的無敵。不說覆滅突厥，就算他令突厥元氣大傷，安然歸來，我柴紹不但不會繼續彈劾他，還會跪地道歉，自認鼠目寸光。至於他的罪...”

　　柴紹帶著陰謀得逞的冷笑，既然陛下不想治罪，那我便逼迫陛下治罪。

　　隻是，他的話語還未說完，殿外一聲高呼，將其打斷...

　　“捷報，捷報...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