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嬌嬌茫然無措的站在馬路伢子上。
周圍的瓦房參差不齊的錯落鋪開,偶爾夾雜著幾間二層的樓房,牆壁上寫著讓她感到熟悉又陌生的宣傳語,而不遠處的田裏,小菜苗跟個小媳婦一樣蔫嗒嗒的垂落著腦袋。
整個世界處於一種極度蕭條的既視感,偶爾路過的行人一臉的土色,瘦弱的仿佛下一秒就好像要就要一頭栽下去的感覺。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直到背脊觸碰到一股子的冰涼,這才停下。
她這是穿了?
秦嬌嬌有點哭笑不得,如此玄幻的玩意居然會落在她的頭上。
但是另一方麵,她就這麼失蹤了,秦父可怎麼辦?
秦嬌嬌很小的時候就沒了母親,是秦父又當爹又當媽的照顧著,可以說整個秦家就他們父女倆相依為命。
然而現在,她人卻在這個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年代。
身上穿著還是昨晚的絲綢睡衣,雖然不知道是個什麼年代,但是這樣出去總歸是不合適的。
就當秦嬌嬌尋思著下一步要幹什麼的時候,突然之間,小巷口出現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灰塵滿天,一群人黑壓壓的人堵在巷口。
個個一臉的怒氣,胳膊上人人都係著紅色的袖章。
這是......幹什麼的?
然而並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為首的那個男人抬著下巴,將她從上往下的打量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秦嬌嬌白嫩的小臉上,眼裏閃過一瞬的猶豫,但還是很快的咬咬牙,怒聲道:“抓起來!”
秦嬌嬌:“!!!”
身後立刻出現兩個人,一股子難聞的氣息彌漫散開,更惡心的是,左邊的那個還用他黑乎乎的爪子捏了捏她的胳膊,秦大小姐哪裏受到過這等氣啊,當即皺著柳眉,冷聲道:“拿開你的爪子!”
就這一句話,身後的人一腳踹在她的小腿上,粉白的肌膚立馬蹭破了皮,她整個人都是往前仰去。
隻是刹那之間,一雙手攬住了她的腰,這才幸免。
等秦嬌嬌站穩了之後,隻看到這些人通通規規矩矩的向男人問候。
秦嬌嬌沒來的及看到男人正臉,人就已經走了。
“呸,狐狸精!”一顆石頭砸在她的腳邊。
是一位老大媽。
有這帶頭,很快的就就圍成了一圈,皆是難聽的詞彙。
好不容易從中逃離,胳膊卻被緊緊的拽住。
秦嬌嬌問:“你們要帶我去哪裏,這是犯法的!”
“呸,資本家,抓的就是你!”
“少囉嗦!”
“別跟她說話!”
......
大概走了有幾分鐘的時間,他們來到了一棟大院,牆壁斑駁破破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最熟悉的還是那一方鮮豔招搖的紅旗迎風飄揚。
平山縣公安 局。
“滾進去!”
穿著製服的女人粗魯的推了她一把,一臉不屑的看著她,滿是雀斑的小臉上竟有種說不出的高高在上。
秦嬌嬌心裏的怒氣加深一分,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另外一位穿製度的男人端著白磁缸的杯子走進來。
茶缸蓋拂了拂,氤氳彌漫散開,一度有種朦朧的感覺,秦嬌嬌的心也不自覺的放鬆,盡管她知道這是對方的慣用手段。
男人抿了一口茶,開口問:“名字。”
“秦嬌嬌。”
“果然有小資做派,這種人就該狠狠地批!”女人咬牙切齒道。
男人伸手示意一下讓她閉嘴,緊跟著又望著秦嬌嬌道:“年齡,籍貫,以及工作和居住地。”
喉嚨滾動了幾下,秦嬌嬌怔怔的望著掉了漆的桌子,不自覺的伸手摳了摳,眼睛又環顧了一下周圍。
牆壁也是說不出的破,就連她對麵男人穿著的衣服都隱約有些泛白,秦嬌嬌動了動唇瓣,問出了牛頭不對馬嘴的話:“這是哪裏?”
男人蹙著眉頭,但還是回答她:“平山縣。”
沒聽過,華國版本那麼大,誰能精確的都知道縣城。
大抵是男人看穿了她,又道:“雲市,平山縣!”
這回總算是聽過了,不過卻是幾十個年後的雲市,那個礦產聞名的地方,隻不過現在......
一雙手不停地攪合著,秦嬌嬌耐著性子又問道:“現在哪一年?”
“一九x九。”
x國雲市,一九x九年。
盡管不太熟悉那段的時間,但是分明也知道,再過不了多久就是那段艱難時間了。
一想到這裏,秦嬌嬌腦殼突突的響著,一股無力的感覺襲來,很難想象自己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活下來。
秦嬌嬌不說話不代表人家就能因此放過自己,更何況還是在這種時代,女人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凶狠的嗬斥道:“裝什麼啞巴,再不說話就把你給扒了扔出去!”
秦嬌嬌明白這女人說到能做到,但是她呢,她能說什麼,她能說自己是來自未來嗎,那還不是分分鐘當成神經病。
人家穿越哪哪的好,輪到自己,分分鐘要掛,她一個大小姐哪裏受過這等對待。
想著,心裏越發的委屈,眼睛也在眼眶中打轉。
美人落淚,自古便是讓人憐惜,更何況,對於年輕的公安來說長那麼大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心裏難免心軟,說話也輕聲細語:“你好好交代,我們會從輕處置的。”
簡單的來說,就還是躲不過懲罰。
秦嬌嬌心裏生了幾分的悲涼。
這話女人聽了不幹了,脾氣暴躁的一腳踢飛麵前的椅子,譏諷的看著男公安:“你這是被她蠱惑了是嗎,有你這樣的戰友我簡直蒙羞!”
“你......你......”男公安被氣的直發抖,同樣的,也有點的心虛。
明明是來審查自己的,結果現在變成了兩位公安在爭吵,作為吃瓜群眾的秦嬌嬌,心裏的不安莫名的輕鬆幾分。
詢問不出東西代表案件沒辦法進展,女公安那眼神差點沒把她給吞掉,但能怎麼辦呢,她現在隻能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女公安連連喝了好幾口的茶,磁缸往桌子上一放,手指著秦嬌嬌道:“你等著,我不就不信撬不開你的嘴!”
可能是大嗓門吵到門外的人,門吱呀的被推開,低沉的嗓音響起:“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