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奇妙遭遇

第二天天氣晴朗，昨天和江忘川聊過之後感覺所有的壞心情都一掃而空。他感覺今天的自己精神百倍，很有活力。

　　簡單洗漱一下後，對著鏡子裏的自己露出一個微笑，將江忘川疊的小人裝進口袋，他便興致勃勃地準備去上班了。

　　出了小區之後，他正走著，餘光掃到有一個球向他滾過來，“大叔，幫忙踢過來一下啊！”有個聲音這麼喊道。

　　他於是一個旋踢，將球傳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謝謝你啊，大叔！”那個小孩大聲說道。

　　他抬起頭帶著笑容正想對對方說一句不用謝，沒想到一抬眼那個小孩，眼眶裏黑洞洞的，沒有眼珠，還有兩行血淚流下來。

　　張大的嘴巴越裂越大，嘴角一直開到耳根後，好大一張血盆大口。

　　他嚇得愣在當場，再定睛一看，那哪是個足球，那分明是一個正在腐爛，頭發亂蓬的腦袋。

　　他立馬轉身就跑，用他最快的速度，拚命跑向公交站。

　　幸好這時恰好有公交車正緩緩地朝這邊駛來，停在了他麵前。

　　他於是腳步飛快地上了車，生怕後麵那小男孩追過來。自從經曆了那個鬼窟窿之後，他短時間內再次遇見這類東西，內心還是會湧出巨大的恐懼。

　　他拉著扶手喘了好幾口氣，發現坐在他麵前的乘客正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她像是個女學生模樣，還穿著校服，留著披肩長發和齊劉海。

　　隻是她的臉色十分蒼白，是透著青紫的白色，而她的嘴唇竟然是烏黑的。

　　這張如同死人一般的臉此刻正麵向著他，烏黑碩大的瞳孔像無機質玻璃彈珠一樣對著他，沒有一絲感情。

　　和那女學生眼神對接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整個頭皮都緊縮發麻了，他小心咽了一口口水，慢慢轉過頭環顧整個公交車內。

　　十幾二十雙黑洞洞的眼珠一瞬不瞬地全都盯著他。

　　所有乘客的臉都是那種透著青紫泛著死氣的蒼白，嘴唇的顏色介乎烏紫和烏黑之間。他們沒有看向正前方，而是全都對著他，靜默地一直看著。

　　他這才覺得整個車上充斥著異乎尋常的冷氣。他將脖子一點一點轉過來，緩慢僵硬得他仿佛聽到了哢哢的骨骼發出的聲音。

　　忽然他立馬轉過身，瘋狂敲擊著公交車的門，“我要下車！放我下車！”他大叫著。

　　公交車門應聲打開，他忙不迭地衝了下去，往相反方向狂奔了幾十米，邊跑邊回頭看，後麵什麼影子都沒有了。

　　他才將速度放慢下來，又重新朝向公交站台走去，此時他的後背已經全然濕透了，襯衫黏膩地貼在他的背上。

　　他邊走邊喘氣，好不容易才將呼吸平穩下來，又一輛公交車慢慢駛了過來。

　　他警惕地盯著它，當車停在他麵前時，他猶豫了半天，透過車窗和打開的車門將裏麵的情況來回掃視了很多遍，直到司機不耐煩地衝他喊：

　　“你上不上車啊？磨嘰什麼呢？不上走了啊。”

　　他才如夢初醒似的：“上上上。”快步上了車。

　　他邊往車內走邊四處打量，有正在打電話的中年男人，有送小孩上學的婦女，還有挎著菜籃穿著花衣服的大媽，正在嬉笑打鬧的中學生們。

　　他不加掩飾的直勾勾的眼神引起了一些反感和好奇的回視，有位女乘客甚至皺著眉頭站得離他遠了一些。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滿頭大汗，盯人的眼神也顯得很不自然，看上去就像個心存歹意的恐怖分子。

　　有個身材壯實的大叔甚至充滿警告意味的幹咳了一聲：“看什麼呢！”

　　“沒、沒看什麼。”他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麵色稍緩，看看時間，還好還能趕得上上班的火車。

　　這大早上的就這麼驚心動魄，實在是太嚇人了。讓他不斷重新感受了被鬼窟窿支配的恐懼，草，這個陰影估計過不去了。

　　好在之後沒有再出現什麼異常的現象，隻是經過早晨那一嚇，他這一整天工作時都有些魂不守舍，連連犯了一些平常說什麼都不會犯的小錯。

　　楚老板甚至把他叫到了辦公室批評，“小高，你怎麼回事啊？先是昨天請了一天假，你知道你耽誤了多少工作嘛。接著今天又犯這麼多低級錯誤。”

　　“你存心的嗎？之前你來看瑤瑤我本來還對你的印象還不錯來著，結果你呢？你就這麼回報老板對你的期待的嗎？”

　　“哎你難道是收了對手公司錢，特意來搞垮我們公司的嗎？你要是不想幹了直說，我這啊，不愁招不到人。出去吧！”

　　楚老板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和同事幸災樂禍的表情讓他心中也很是憋屈。

　　但是自己現在不能辭職，無論如何工作還是得幹下去的，自己剛搬了新房子，不能第一個月就拖欠房租。

　　隻能自認倒黴了。

　　這一天估計從他早上出門那刻打開方式就錯了，總算熬到了下班，還好有江忘川，能夠給他倒黴的一天劃上一個快樂的句號。

　　今天他一上“3號線”就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了自己這一天的奇怪並且倒黴的遭遇。

　　“你不知道，那鬼骷髏給我留下的恐懼太深了，以至於我今天一見到那個踢球的小男孩就慌了，後來又坐上那輛莫名其妙的公交車。”

　　“以至於我現在腦子才稍微清醒一點。”他歎了一口氣道，“怎麼我突然會遇到這麼多奇怪的東西呢？”

　　“可能是因為之前我給你的眼睛施了法，讓你能夠看到一些普通人不太看得到的東西，再加上你總來陪我聊天，多多少少影響了你的體質和周身的氣場。”

　　“使得你會比較容易招惹那些東西”她微帶歉意的笑了笑，“但是你不用害怕，有我給你疊的紙人，除非個別特殊的情況，你都是安全的。”

　　看到她略微有些愧疚的表情，他脫口而出道：“沒、沒關係，之前是為了救楚瑤兒我自己選的，現在隻是有些不太習慣罷了。”

　　“等我習慣了，這些都是小事。就算它再恐怖，我想到有你送的小人保護我，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所以你不要不開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