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你們這對狗男女也得死!”
林清枝迷迷糊糊中聽到尖銳的謾罵聲,她倒吸了一口氣,猛地睜開了眼。
“嘶——”
後腦勺傳來劇烈疼痛。
她艱難地抬起手一摸,滿手都沾上了鮮紅的血!
林清枝頓時清醒,漂亮的眼眸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她不是在將軍府嗎?因為不肯嫁給國公府家的傻世子,被庶母懲罰泡在水缸裏了,怎麼又會在馬車上?
林清枝抬眼去看,才發現自己其實是在一個‘大罩子’裏,一眼就能清晰地看到外麵,而外麵是一片皚皚白雪,覆蓋了整個天地。
不對,這不是馬車......
這是什麼地方?
“你是誰?”林清枝驀然轉頭,看到一個臉色蒼白的高大男子蜷縮在旁邊,林清枝愣了愣。
男子看起來似乎受了傷,臉色難看,但絲毫不能掩蓋他俊朗的樣貌。
隻是,男子身上的著裝異常奇怪,根本不似平日裏男子穿的衣袍;頭發也是異於常人,是一頭利落的短發!這太詭異了!
“TMD,竟敢無視我們,把他們給弄出來!”
林清枝還來不及細想,又是幾聲粗魯的叫罵聲,而叫囂的人站在‘大罩子’外麵,是幾個虎視眈眈的彪形大漢,衣著與發式倒與身邊的男人樣式一致,他們手中各個握著長棍,凶神惡煞。
“這,這是為何?”
她就是被冷水泡的熬不住了,昏迷過去了而已,怎麼一醒來所有的一切都變了?這是哪裏,他們是誰?!
嘶!
就在這時,她突然間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心臟也開始撲通撲通的狂跳,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淩亂的記憶一股腦地在她腦海裏浮現出來。
天哪!她借屍還魂了!
她來到了一個被稱之為現代的地方,她依然是林清枝,可不再是將軍府的嫡女林清枝,而是陸氏管家的女兒林清枝。
她,從遙遠的古代,來到了幾百年後的世界。一來,就被綁架了!
“陸覃深。”憑著記憶,林清枝念出了身旁男人的名字。
陸覃深,陸家的私生子,一個腿殘疾的男人,也是她被指定要嫁給的人。
自從陸覃深被接回家,陸夫人雲岑就生怕他的存在威脅到她的親生兒子順利繼承陸氏,沒少給陸覃深下過絆子,這次的綁架,估計也少不了雲岑的指使。
隻是這冰天雪地,是要把他們兩人悄無聲息的弄死嗎?
砰砰兩聲,彪形大漢野蠻的打開了車門。
林清枝在心裏想:哦,對,這個大罩子,叫做‘車’,汽車。
想的瞬間,幾個男人把林清枝跟陸覃深拽下了車,撲通一下子,林清枝落了地,落地的瞬間,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扶陸覃深。
“小心!”
這是她的,相公?
林清枝姑且能這麼認定,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腿殘疾,但是比那個傻子順眼多了。
陸覃深眉頭緊蹙,因為腿不能動彈,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身上瞬間沾滿了雪,看起來異常狼狽。
然而他眼底卻是一片清冷,嫌惡的看了林清枝一眼,嗓音低沉而又淡薄:“滾開。”
“喲,都死到臨頭了,還端著你少爺的架子呢?脾氣還挺大!給我把他衣服脫了,讓陸家的大少爺凍成冰棍!”
領頭的人大笑著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身後的大漢也笑嘻嘻的圍了上來,動手就要脫陸覃深的衣服。
“別動他!”
林清枝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瞬間撲了過去,擋在陸覃深的身前,戒備的看著那些混混,像一隻不服輸的小鹿,眼睛裏水汪汪的。
今天她跟陸覃深必定凶多吉少。
但是,她不能死,她還得回去,回去告訴爹爹庶母的真麵目!
陸覃深也不能死。
他是正主林清枝的相公,自己現在是借著人家身體醒過來的,要是正主回來了,發現自己的相公死了,豈不是要守寡?
一想到這,林清枝護著陸覃深的動作更加堅定,雙手張開,將陸覃深緊緊護在身後,那雙清澈的眸子盯著領頭的漢子,一字一句的說:“不準動他,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陸覃深下意識的蹙了下眉,眼中劃過不可思議。
這林清枝不要命了?竟然這麼護著自己?不不不,正常人絕不可能這麼做,難道她是在用苦肉計,想讓自己放下戒心?
因為,林清枝就是自己那後母雲岑安插過來的人,故意羞辱他、盯著他,怎麼可能會對他好?
“什麼?”領頭的人愣了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其他幾個男人也同時仰天大笑。
“這小丫頭片子還會威脅人?”
“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對我不客氣,老子讓你倆一塊死。”
男人咬牙切齒,揮起鐵棍,就要朝他倆砸去,“啊!”
死到臨頭,隻能一拚了......
千鈞一發之際,林清枝緊張的握緊了身側的雙手,倏然從地上起身,快速的出拳朝著混混的臉上揍了過去!
出身將門的她從小就被逼著跟爹爹學武防身!隻是不知道現在的這具身體能不能支撐著她打倒麵前這些人。
不管了。
林清枝飛快的起身,奪過鐵棍,一腳踹倒了最先衝上來的人。
她動作飛快,攜風帶雨,利落的身姿在雪地中顯得更加皎潔。
她沒看到,身後陸覃深的表情更加複雜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透著矛盾,以及無法掩蓋的對她身手的欣賞。
沒想到她一個女孩,身手竟然這麼好!
砰!
咚!
拳拳到肉的聲音讓林清枝心裏熱血沸騰,看來功夫還沒落下。林清枝嘴角一勾,那麼就真別怪她不客氣了!
數十秒內,幾個經過專業訓練的強壯大漢全都被打倒在地!
雪地上響起一片淒慘的哀嚎......
“別、別打了!姑奶奶......”
“啊!痛死我了......”
“姑奶奶,是我們狗眼不識泰山,求你別打了......”
大漢們蜷縮著身體抱頭求饒,好不可憐。
林清枝聞聲頓住了手裏的動作,平複著呼吸,定睛看到一地狼藉,有些愣怔地望了望從他們手裏搶來的鐵棍。
她,在這邊居然這麼厲害?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
清澈的眼底閃過詫異,林清枝順手就把鐵棍扔在地上,卻無意間又砸到一個大漢的頭上。
“嘭”的一聲!
聲音可怖又可笑,畫麵不忍直視。
“我不是故意的。”
林清枝擰緊眉頭,搖著頭一臉無辜,伸手就要扶那個壯漢,卻把人嚇得拖著遍體鱗傷的身體往後麵爬,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咳、咳......”
就在林清枝不知所措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輕咳聲。
她轉身,隻見陸覃深被凍得渾身發顫,嘴唇也有些發青發紫。
林清枝連忙彎腰把滑落的外套撿起來,緊緊裹在他身上。
“你沒事吧?”
肢體的觸碰讓陸覃深有些不適,他回首將林清枝放在他肩頭的手打落,“走開。”
剛剛的咳嗽聲是暗號,示意被他安排在暗處的人先撤退。
其實他早料到繼母會有所行動,所以提前派出這些年來訓練出來的暗衛在後麵跟著,卻根本沒想到這個女人插了一腳。
而且竟然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幾下就把那些混混撂倒!
與她平日裏畏畏縮縮膽小懦怯的模樣截然相反!
難道,這個女人之前一直在他麵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