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話言剛落,大家便紛紛看向慕卿九,或不屑或嘲諷,誰讓她沒本事還要強出頭,趙姑娘可是趙左相心尖寶,怕是慕卿九把命賠給他都不夠!
可大家卻發現,一旁的趙月柔吸過藥後,呼吸逐漸平穩,麵色也逐漸由紫轉紅,也不再像剛剛那般喘息艱難了。
大家不敢置信的看著慕卿九,尤其是太醫院院正,那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成如紙般慘白,別提多好看了。
小丫鬟激動的哭了起來,“小姐,你嚇死奴婢了。”
“謝過慕二姑娘。”趙月柔自幼體弱,每逢發病,便能深切的體會到瀕死之感,若不是父親和母親如此執著,她早就想一走了之,沒想到慕卿九竟讓她看到生的希望。
見趙月柔想起身行禮,慕卿九忙拉住了她,“你的病要避免接觸過敏源,多休息,覺得喘不上氣時便吸一口藥,慢慢就能緩解。”
說著,慕卿九手把手的教她如何用噴霧劑。
“慕二姑娘可是要把這藥送給我?”趙月柔滿臉驚訝,父母親遍訪名醫,這十幾年來苦藥湯子她都嘗遍,卻沒有一種比這藥有效果,而且非但不難下咽還十分舒服。
“此藥怕是價值邊城吧。”
慕卿九眼神微閃,確實,這個時代的技術還製不出這種藥來,再看趙姑娘,她明明十分想要,卻有著君子不奪人所愛的覺悟,淡雅如菊,清悠沉靜,看著就讓人舒服。
“確實不便宜,趙姑娘若真想要便送我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
對左相嫡女而言,這根本不值一提。
難得的是聰明的趙月柔已看出慕卿九是真心贈藥,當即吩咐身邊的丫鬟,“采青,拿一百兩給慕家姑娘。”
“是,”采青極懂主子的心意,當即拿出一張百兩銀票雙手奉上,“謝過慕家二小姐,今日進宮奴婢未帶碎銀,還請二小姐不要介意。”
隻要十兩,這趙月柔竟大氣的給了十倍之數,爽快!
慕卿九也不客氣,拿過銀票往袖中一塞,眨眨眼睛,一雙烏黑的眼睛散發出狡黠的光芒,靈動可愛。
“若有需要記得再找我啊。”
她已經發現醫毒空間裏的藥皆會自動補充,既不會擔心藥會用完,還有大把銀子可賺,何樂而不為?!
趙月柔將藥緊緊握在手中,承諾道:“月柔定會親自拜訪。”
皇上也看出那藥瓶十分特別,“此藥真是卿神醫所製?”怎麼以前從未見過?
慕卿九低眉斂去眼底的精光,“不是祖父,是臣女的師父。”
皇上銳利的眸子盯著她,十分好奇,“那你師從何人?”
“臣女也不知他的真實身份,隻是在離京數百裏的慕家村後山崖中有幸遇到,每逢下雪他便會出現,他也從未讓臣女叫他師父,但在臣女心中他就是師父,這藥也是師父留給臣女的。”
慕卿九早就想好說辭,之前就跟黑衣男子說過,再說一遍也是信手拈來。
“雪中老人?”皇上不由在心底思量,若是將此人收為己用,怕是比這些太醫們要強上數倍。
“原來二姐姐是有了奇遇,得了好藥才治了趙姑娘的病。”
慕竹韻看似不經意的開口,心裏已開始忌妒,慕卿九被送到慕家村都能遇到那個雪中老人,還得到這麼好的藥,憑什麼?
太子立馬為自己剛剛的無知找了個很好的借口,“沒有真本事,隻知道拿著你師父的藥顯擺,韻兒可比你謙虛謹慎。”
太子一開口,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慕卿九可是不久前才跟太子退完婚,太子不喜歡的人,他們也要離遠些才是。
慕卿九才不在意,他們若是有能耐也找個好師父去。
趙月柔卻是自有定論,剛剛她難受的說不出話,可意識還是清楚的,太子明明什麼都不懂還執意而為,幸好慕卿九懂病理才救了她一命。
她回府一定要將此事告訴父母親,帶重禮去慕府感謝。
六公主見趙月柔沒事,頓覺無趣,“父皇母後可是也來參加皇祖母的宮宴?”
皇上陰沉著臉,他本在禦書房理事,是皇後請他一起來此看看太後,不想,在路上聽聞趙家姑娘的事,便匆匆喊了太醫院院正前來。
左相可是兩朝元老,固執的很,又老來得女,對趙月柔可是百般疼愛,若是在宮中/出事,朝堂上那些老臣們又要鬧事。
皇後則別有心思,她今日就是為了拉皇上來看看慕卿九的“村姑”做派,再親眼看看太後在發現自己之前挑的孫媳婦有多可笑後的窘態。
可他們二人都來了小半個時辰,太後宮裏的人為何還未出來相迎?
“皇上、皇後娘娘救命,太後娘娘她昏過去了。”
聲音響起,隻見一個年邁的內侍連滾帶爬的上前,他老淚縱橫,說的極為淒慘,仿佛下一秒太後娘娘便會沒了似的。
自新皇登基後,除了祭祀先皇,太後很少出現在眾人眼中,除了每年的臘八粥宴,幾乎很難看到她。
傳聞,近幾年太後娘娘的身體大不如前,每次粥宴不過是小坐一會兒便回後殿休息,宴會主要是太後娘娘身邊的掌事姑姑溫碧負責。
沒想到今日她竟直接昏過去了。
皇上立即對太醫院院正吩咐,“快進後殿看看母後。”
院正連忙帶著眾太醫前去,太後病重,宮宴自是無法開展,皇族貴胄自是要前去看望,而慕卿九這種世家嫡女,自然也要跟著進去。
見慕竹韻和丹香的眼中難掩失落,慕卿九已然心中有數,看來她們並不知曉太後娘娘病重,而是之前想要害她的計劃落空很不甘心罷了。
壽康宮後殿之間拉起半透的隔簾,宮女和內侍們的哭聲不絕於耳,慕卿九她們隻能跪在隔簾之外,隱隱能看到床榻邊站著以太醫院院正為首的一大堆太醫,旁邊還有皇上、皇後、太子、六公子等皇族之人。
“母後,”皇上上前,似想親近她。
不想太後卻艱難的抬頭,聲音也帶著幾分冷意,“慕卿九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