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醒來發現自己在大床上,這裏是專供陪護家屬休息的房間。
不是夢,有人抱她進來的。
護士告訴她,昨晚封以深來過,帶了幾個律師找父親簽合同。
蘇音告誡自己,她自作多情太多次了,不要因為封以深一個無心的舉動就自以為是覺得他心裏有自己。
保持清醒,才不會受傷。
簽了收購合同,蘇立文很平靜,似乎經接受了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蘇音買了早餐進去,他沒有攆人。
她收了父親的手機和報紙,電視遙控器也藏起來。
買早餐的路上,她看到報道,封氏今天要開新聞發布會,關於收購事宜。
眼不見,心不煩,她不想看李夢娜通過這種方式向她耀武揚威。
臨近傍晚,醫院發生一陣騷亂,有護士急著往樓上跑。
“封少受傷了,來咱們醫院了。”
蘇音眼皮直跳,打開手機,新聞已經推送到首頁。
在收購案的媒體會上,有人拿著匕首衝上台攻擊李夢娜,封以深把她抱在懷裏,擋了那一刀。
拿刀的凶手,蘇音不陌生,是跟隨父親多年的老部下。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是父親背後指使,她本不想給自己找麻煩,腳步卻不由自主上了樓。
這一層隻有一間病房,每隔兩米就站著一個黑衣保鏢,足以見得今天這場襲擊引起了足夠的警覺。
婆婆正向其中一個保鏢了解情況,知道凶手的身份後,一口咬定是蘇父心懷不甘,找人報複。
“蘇音,你就是個掃把星,你們一家人隻會拖累阿深,阿深差點就被你們害死了!挨刀子的怎麼不是你?”
婆婆氣血攻心,毫不顧忌她尚未出生的小孫子,傷害她兒子的,都該死。
蘇音臉色蒼白辯解:“我一整天都在醫院陪我爸,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誰信?你平日裏最恨夢娜,凶手又是你們蘇家得力的助手,除了你和你爸,還會有誰?”
“媽,你不要說了。”封以深從病房裏走出來,製止了婆婆的話,“我相信蘇音。”
蘇音錯愕地抬頭,看著矜貴淡漠的男人。
難以置信,封以深竟然說信她。
男人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你跟我進來。”
蘇音跟他走進病房,他默不作聲,寒潭般的眸子直直盯著她。
蘇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那光像冷箭,能刺到人心裏。
許久封以深才開口,聲音沉而緩:
“蘇音,你傷害我可以,但是不要找雨桐家人的麻煩,念桐和夢娜,都是我會守護一輩子的人。”
蘇音腦袋嗡的一聲炸開,隨後扯起一抹苦笑:“說到底,你也不信我?”
封以深語氣很淡:“無論是不是你做的,你都該知道,這是我的態度,你不要三番五次地挑戰我的底線。”
蘇音自嘲地笑一聲:“是不是在你眼裏,永遠都是李家人比較重要,而我,永遠是你們的對立麵,真相就擺在你眼前,你沒有眼睛嗎?”
說完這些,蘇音打開門離開,過了好久才壓下心間的委屈和酸澀,往父親的病房走去。
病房門半敞開,見蘇音回來了,李夢娜從裏麵走出來,與她擦肩而過。
蘇音不解:“爸,她來做什麼?”
“沒事兒,就是說了幾句話。”
蘇音見父親神情閃躲,深覺蹊蹺。
父親,很不對勁。
從昨天他見到李夢娜開始,對自己的態度就變得若即若離,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