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楊柳打了個哈欠，起床去開了門，楊葉端著洗漱的東西進來了。

等楊葉幫著她穿了外套，楊柳拿了杯子舀水，用那洗滌劑漱口，用柳枝搗鼓了一會兒，這嘴裏就舒服多了。

洗了臉，楊葉幫著楊柳梳頭。

楊葉猶豫著看楊柳，小聲道：“姑，洗滌劑用完了......”

“嗯，今兒再上山去弄。”楊柳應道。

楊葉高興了，手腳麻利得幫楊柳梳了兩個衝天辮。

瞅著自己那大盤臉在衝天辮的映襯下更大，楊柳心裏憂傷。

“我......我弄疼你了嗎？”楊葉雙手往背後躲，神色慌張問道。

楊柳搖頭：“沒呢，一會兒吃完飯就跟我上山，咱們今兒多弄些東西。”

楊葉這才安心，趕忙扶著楊柳起身去堂屋。

早飯照樣是玉米糊糊，隻有楊柳是大半碗的糙米飯，老太太也舍得，還給加了個雞蛋炒的。

那香味一直往其他人鼻子飄，眾人紛紛咽口水，埋頭吃自己的。

阿鬆湊到楊柳身邊坐著，挨得楊柳極近，就是老太太罵他也不往外坐。

在老太太的擔憂下，楊柳帶著阿鬆和楊葉一塊兒往山上走。

先去了之前的地方讓阿鬆打了棗子，又去打了無患子，幾人撿了，楊柳就讓阿鬆去旁邊的竹林砍了不少竹子，用家裏帶來的菜刀一節一節砍好了，放進簍子裏堆著。

等她們撿了一簍子棗子一簍子無患子，和一簍子的竹節，楊柳大手一揮：“下山！”

楊葉將裝棗子的背簍放在自個兒身後背了，順手就去提無患子。

“你幹啥？”楊柳抓住她的手，問道。

楊葉臉色立刻變了，手腳都有些慌，她做錯了什麼嗎？

“你想背兩個簍子？”楊柳不敢置信問道。

楊葉心裏一顫，著急應道：“我......我能背三個簍子的，小姑......小姑你別生氣......”

楊柳隻想扶額，三個簍子她想咋背？

“一人一個，阿鬆，你背那裝竹節的。”楊柳指揮著。

阿鬆高興地應了一聲，麻利地背了自己的簍子。

楊柳順手將楊葉胸前的簍子給搶過來背在背上。

那簍子將她肩膀壓得往下一沉，她膝蓋都有些抬不起來了。

就這重量，那小丫頭片子還想自己一個人背兩個簍子？

想著，目光往楊葉身上瞥，就見她眼神極為慌張，害怕地抓住楊柳的簍子，聲音都帶了哭腔：“小姑我來，您......您可不能累著......”

瞅瞅她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楊柳無奈在心底歎口氣，拍拍她的肩膀，剛想寬慰兩句，突然想到昨晚的事，當即就板起臉，反問：“你是說我連你都比不過？”

“不......”

“你都能背為啥我背不了？我哪兒比你差了？嗯？”楊柳惡狠狠反問。

楊葉嚇得腦門都是汗，兩隻長滿繭子的手在空中連連擺動，趕忙解釋：“不是，我不是這麼想的，我......”

越著急越說不出來，楊葉鼻子泛酸，她......她就是怕小姑累著......

“那就別說話，回家。”楊柳心有不忍，扭過身子往前走。

楊葉愣住了，咋小姑突然又不生氣了？

正想著，就瞅見楊柳已經往前走了好幾步了，她趕忙上前，雙手扶著楊柳的胳膊。

阿鬆背著那一簍子的竹節，高興地朝前走。走三步，停下來等楊柳她們一會兒。

眼角餘光瞥了楊葉，見她低著頭恭恭敬敬地扶著自個兒，楊柳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這孩子已經十六了，比原主還大兩歲，可看起來才十二三歲的樣子。一看就是長期的營養不良，還有那手，已經不像個孩子的手了。

“娘，有兔子！”阿鬆一聲驚呼打斷了楊柳的思緒。

扭頭看去，就見阿鬆背著背簍朝著雜草堆撲了過去。

再起身，一隻手捏著一隻灰兔子。

被抓住耳朵的兔子呆愣在半空，好似傻了一般。

楊柳眨巴了眼，她才瞅了眼楊葉，他咋就抓了兩隻兔子了？這得三四斤一隻吧？

阿鬆蹦蹦跳跳跑到楊柳身邊，將那兩隻兔子往楊柳跟前送，咧嘴傻嗬嗬笑著：“送給娘！”

“你......你好厲害......”楊葉結結巴巴對阿鬆道。

楊柳跟其中一隻兔子大眼瞪小眼，目光又落到那兩隻兔子壯實的後腿上，再抬頭，瞅向阿鬆：“你咋抓到的？”

“它們兩隻上下疊在一起都不動，我一手一個就抓起來了。”阿鬆說得那叫一個自然。

楊柳下意識瞅向兔子的某個部位，再瞅瞅人畜無害的阿鬆，一時無法組織語言。

“我聽說兔子很能跑的，為啥它們不跑？”楊葉疑惑地問道。

楊柳咳嗽了一聲，“阿鬆提著，咱們下山一會兒去鎮上一塊兒賣了。”

“我也能去鎮上嗎？”阿鬆高興問楊柳。

見這話題總算是繞過去了，楊柳鬆了口氣，抬腿繼續往前走，應道：“你得去，要不這多東西我們咋弄到鎮上？”

一聽這話，阿鬆更高興了，圍著楊柳轉悠。

回到楊家，楊柳就讓阿鬆找了草繩把兔子腿綁起來，他們一塊兒剝無患子的殼。

三個人剝起來還算快，到中午時就剝了一半。

楊葉瞅著時候就去煮玉米糊糊了，楊柳讓阿鬆幫忙將東西都收起來，放進了自己的屋子。

沒一會兒大家就都回來了，瞅見兩隻兔子，一個個都喜笑顏開。

“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嘿，他還能抓到兩隻兔子。”老太太感歎著。

申氏雙眼發亮地瞅著那兩隻兔子，上手就去抓：“我去宰了，咱們中午能吃兔肉了。”

“這兔子我要賣。”楊柳冷冰冰應道。

申氏手已經抓住其中一隻，聲音尖銳：“這能賣幾個錢啊，還不如咱們宰了吃，兔皮拿去賣呢。”

“你又嘴饞了是不？柳兒要賣就賣！”老太太狠狠怒喝著申氏。

申氏收回手，很是不服氣。

中午隨便吃了點玉米糊糊，就各自回房睡覺了。

趁著這個時間，楊柳帶著阿鬆和楊葉把無患子給剝完，又拿去一部分出來煮水。

等都弄完，用水壺裝滿，放進背簍裏，將那些撥出來的無患子肉拿去丟了，帶著楊葉和阿鬆去了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