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怎就忘記了以前的誓言,還說出生是攝政王的人這種話。”
“你這般把止王置於何地?”女子厲聲質問。
她話音一落,一片死亡般的寂靜。
其中許多人都在暗笑等著看風滄瀾的好戲。
風滄瀾眼波流轉,看向那說話的黃裙女子,腦海裏的記憶浮現出來,眼尾上揚。
不愧是風氏肚子裏出來的女兒,這一語雙關的能力還算能看。
說她非止王不嫁、說她忘記誓言,把止王置於何地。
一說她不守信用背信棄義,二說她水性楊花,以前追著喜歡止王,如今卻當庭表白攝政王。
隻是......這段位她還看不上。
“把止王置於何地?”她低聲嬌笑,“當然是把止王置於侄兒的位置了。”
說著她貼在宗正臨胸口嬌聲道,“以前眼界太低,什麼人都能看上,如今明珠與沙礫擺在眼前,三妹妹你說我會選誰?”
“王爺他文韜武略,溫潤俊雅,又待姐姐如此好,姐姐哪能抵擋得住王爺的魅力。”
“你!”三小姐被風滄瀾說的麵色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你不知羞恥,竟然在大庭廣眾說出這種話。”
“哎,妹妹你別亂汙蔑姐姐的清名。”她挪開貼著宗正臨胸膛的腦袋,抬眉時眸中閃過不屑與得逞。
“今日在場的都是自家人,姐姐說些私己的話應當沒什麼,除非......”風滄瀾明眸中透著狡黠,“除非妹妹把姐姐當做外人,不跟姐姐親近。”
二人段位懸殊,三小姐氣的不知道怎麼反駁隻想破口大罵。
剛有這個趨勢,就被風氏拉住趕緊緩和氣氛,“瀾兒,你三妹氣性直又還小,說話不過腦子別跟你三妹計較。”
氣性直?
是暗指這三小姐說的實話?
那這左一句三妹又一句三妹,暗示她們是出自一門手下留情,準備道德綁架嗎?
那......不好意思, 她沒有道德,所以不會被綁架。
風滄瀾麵帶淺笑點頭,“三妹還小,即便是說錯了話,我這個做長姐的自然不會跟妹妹計較,但是......”
風氏剛準備鬆氣,但是二字瞬間讓還沒落下的心提到嗓子眼。
“但是子不教,父之過。父親身為丞相,忙於朝堂為皇上分憂,分.身乏術,才將後宅交托母親掌管,母親竟連自己孩子都教不好,又何談掌管丞相府內宅呢?”
她目光轉向一旁,帶著審視看著自己的丞相,“父親,你說女兒說的對嗎?”
“攝政王妃說的是。”丞相收起打量的目光轉而看向風氏,神色嚴肅。
“風氏管教女兒無方,不堪掌管相府內宅,今剝去管家之責,禁足一月,風妙靈不尊長姐,罰抄女戒百遍,閉門思過一月。”
“老爺......”風氏如遭五雷轟頂。本來隻是想像往常那般找風滄瀾麻煩,結果今日笑話沒看到,竟被奪了管家之權。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風氏跟老三帶下去!”丞相發話,風妙靈欲大哭大鬧,被風氏一把抓住拖走了。
跟在丞相身邊這麼久,風氏哪裏還不了解,今日攝政王明顯護著風滄瀾,她們觸犯到到底線了。
風氏跟風妙靈一走,氣氛瞬間活絡了起來。
風氏被摘了管家之權,幾個姨娘磨拳霍霍,那些原本嫉妒心有不甘打算搞事的看到被禁足的二人也隻能熄火。
“王爺、王妃老臣管教無方讓二位見笑了。”丞相放低姿態。
風滄瀾雙手負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父親以後看管著她們些,莫要再犯錯便是。”
“老臣謹記王妃教誨。”
風滄瀾轉身麵對宗正臨,喜色難掩,宅鬥完虐,大獲全勝。
這兩人還能把原主騙得團團轉,也是原主太蠢了。
丞相將二人迎入大廳,裏麵又是喜慶一片,剛才的事情似從未發生一般。
不管誰說話宗,正臨都會回應且態度溫和,一點沒有屬於皇室的高傲架子,卻又有著應有的尊貴優雅,惹得在場許多未出閣的妹妹們芳心暗許。
風滄瀾飲茶觀察,把那些個麵色緋紅、頻頻偷瞄宗正臨的人記在心裏。
她的東西自己都還沒吃到,哪裏輪得到其他人覬覦。
這丞相並非縱.情聲色之人,後宅內除了夫人風氏之外就三位姨娘,三位今日都在美得各有千秋。
丞相夫人風氏孕風妙靈一女,雪姨娘膝下就二姑娘風千染,楊姨娘跟柳姨娘各孕一女,分別是四姑娘風千瑤跟五姑娘風千舞。
整個相府就沒有一個男丁,在古代還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丞相,這不等於斷了香火嘛。
觀察間,她發現風千瑤跟風千舞看的最是頻繁,那位二姑娘全程低著頭,存在感極低,同樣存在感低的就是她的親姨娘雪姨娘。
根據原主記憶,雪姨娘是原配夫人進府前就有的,但一直沒什麼存在感,還有過幾次替風滄瀾解圍維護。
不加掩飾的炙熱目光引起風千染的注意,她抬頭正好跟風滄瀾對視,隻是一瞬又低下頭。
僅一瞬,就給風滄瀾留下深刻印象,隻因為這風千染實在是生的太美,即便是一身素衣都難掩的妖媚。
不是隻有女子的柔媚,還有不屬於女子的一絲英氣,媚與剛的重合。
兩個極具衝突的元素融合在一起真真是令人震撼。
風滄瀾正在回味,宗正臨就起了身,“王妃,帶本王去你閨房參觀一下吧。”
“去什麼去,你又看不見。”這句話很順嘴的就說了出來,原本還是歡聲笑語的大廳,頃刻間詭異的安靜。
風滄瀾驚覺踩到宗正臨尾巴了,趕緊過去小心翼翼補救,“實在是瀾兒閨房太臟亂了,怕汙了夫君的眼。”
“無礙。”宗正臨聲音明顯冷了幾度,“為夫眼瞎,反正又看不見。”
“......”嘖,不止心機重、城府深,還愛記仇。
“那瀾兒帶王爺過去,王爺可不能笑話瀾兒。”她掩唇輕笑後對丞相道,“父親,我瀾兒領著王爺隨處走走,開午膳差人喚我們便是。”
風滄瀾跟宗正臨離開,大廳內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大小姐還真是好命,攝政王六任側妃都在新婚之夜......她還能好好活著。”
“最主要的是攝政王竟然還如此寵愛她。”
女眷們嫉妒羨慕也隻能嘴上說說,一直垂首的風千染抬顎,略薄的嘴唇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