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錦繡迎了上來,聽見裏麵的動靜,瑟縮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了幾分擔憂之色,可是話還沒有說完,餘光瞥見了遠處正走過來的男人,忙收了聲,退到身後。
趙明歌回眸看去,正對上了夜楚風探究的目光,眼神微微一黯。
“皇嫂。”夜楚風走至趙明歌的麵前停住,拱手問了聲好。
“二皇侄方才不是已經出宮了,怎麼又去而複返?”趙明歌睨了他一眼,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夜楚風的額角抽了抽,不動聲色地溫聲回道:“我是在此特意等你的,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說完後,他還有意無意地瞥了眼旁邊的錦繡。
錦繡登時氣鼓了嘴,若不是身份尊卑有別,真想衝上去好生理論一番。
先前自家王妃險些因為他成為盛京的笑話,如今成了攝政王妃,他倒好,還有臉湊上來套近乎?
裝什麼大尾巴狼!
趙明歌同樣沒給他留麵子,唇角噙起一抹冷笑,“二皇子想說什麼,在這說便是了,免得一會兒叫旁人看見了誤會,汙了你的名聲。”
這番話中諷刺之意太過明顯,夜楚風被噎了一下,臉色明顯有些難看。
半晌過後,他才苦笑了一聲:“歌兒,我知道你還在怪我,當初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可是......”
“二皇子慎言。”話才說到一半,就被趙明歌冷聲打斷:“按著規矩,你該叫我皇嬸才是,還望二皇子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往後別再做出這般僭越之舉。”
說完後,趙明歌懶得再同他周旋下去,幹脆一揮衣袖,“本妃有些乏了,便先不奉陪了,二皇子請便。”
直到一身清冷的女子已走遠,夜楚風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望著她的背影,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過去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總想著討好巴結他,卻每次都弄巧成拙的趙大小姐好像已經不複存在,如今的趙明歌讓他感到陌生,心底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悔意也在悄悄蔓延。
他那日當眾悔婚,似乎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旭帝不知召夜墨雲談了些什麼軍機密政,一大早入的宮,趙明歌直坐在馬車裏等到晌午時日頭發昏,夜墨雲才回來。
“久等了。”夜墨雲微微勾唇,“皇兄方才非要拉著我對弈幾盤,我推脫不開,才耽誤了些時間。”
趙明歌活動了下坐的有些麻的雙腿,想了想,還是隱瞞了方才見過夜楚風的事,輕輕搖頭,“沒事,王爺回來了就好。”
夜墨雲被扶上了馬車,緩緩起程,一路沉默,直到臨近王府,夜墨雲才突然問出了口。
“方才本王離開之時,皇後沒有為難你吧?”
趙明歌微微一怔,旋即輕輕搖頭:“沒事,我應付的來。”
這點倒是實話,懿如皇後心中就算再憎恨她,到底也要顧忌她如今攝政王妃的身份,許多事情做起來都會束手束腳,最多也就是威脅恐嚇她一番罷了。
“上次宮宴你讓二皇子栽了個大跟頭,皇後記恨你也是情理之中。”夜墨雲沉吟著開口,旋即又輕笑了一聲:“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有本王在,總能護你周全。”
趙明歌微微斂眉,眼底閃過了一絲晦暗。
夜墨雲這話說的隱約間有幾分曖昧,她卻不敢輕信,畢竟留在盛京隻是暫時之計,等日後休養完畢,大仇得報,終是要離開的,到那時,她能依靠的也隻有自己。
馬車恰在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停下,趙明歌撩開車簾一角,看見眼前攝政王府的牌匾,輕舒了口氣。
“到了,王爺。”她說罷,便先提裙起身下車,動作匆匆間似乎有幾分逃避的意味。
夜墨雲微微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老管家已經在府門口候著,見到趙明歌,笑眯眯地迎了上來:“老奴見過王妃。”
昨日大婚繁忙,趙明歌還未來得及見過府中其他人,隻在聽伺候的喜婆說話間隱約記得,這次大婚,府中的相關事宜都是這位管家負責操辦的。
夜墨雲能放心把這麼重要的事都交給他,想來這位管家在他心中的分量也不一般。
思忖過後,趙明歌抬眸,含笑迎上了老管家的目光。
老管家登時有些受寵若驚,手足無措地看著後麵進來的夜墨雲。
“他叫陳伯,是自幼看著本王長大的,從前府上的內務都是他在打理,你日後接管的時候,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問他。”夜墨雲頷首道。
陳伯忙點頭稱是,“王妃,昨日得了王爺的命令後,賬房的夥計們連夜翻找,整理好了今年來府上的全部賬務往來,隻等著您什麼時候有空親自去核驗一番。”
他這樣積極,反倒叫趙明歌生出些不自在來。
她輕咳了一聲,擺了擺手:“不必了,王爺既曾將內務托付給您,想來您定是打理的井井有條,我便不必多此一舉了。”
頓了頓,趙明歌又繼續開口道:“另外,日後府上的內務還是麻煩陳伯照常打理。”
對上陳伯驚疑不定的目光和夜墨雲微微眯起的雙眸,她神色不變:“此次大婚匆忙了些,府上的教習嬤嬤還未曾教我料理過家務,所以這等重要的事情,還是陳伯來做妥帖些。”
夜墨雲默不作聲地盯了她半晌,似乎明白她心中真正所想的是什麼,翹了翹唇角,在陳伯有些慌亂的神色中淡然開口:“既然王妃這般說了,那便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