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宗先生又拿碗扣住它:“小凡,用符。”
我急忙在腰包裏掏了半天,這才掏出了一個之前畫過的符,慌亂的蓋在碗上麵。
宗先生看了我一眼,忽然落下一句話:“怕什麼,我門弟子都應該拋生死置之度外。”
將生死置之度外,那到底圖什麼?不過這句話我不敢說出口,應了下來:“知道了師父。”
碗終於不動了,我的視線緊緊地落在了上麵,生怕又掀起來。
不過好在這下是真的沒有動靜了,宗靈從這間屋子裏麵找了兩根蠟燭過來,點燃以後不會引人注目,還能看得清楚。
接下來我看得極為神奇的一幕,以前外公做法的時候不喜歡我在場,所以我也很少看到。但是在宗先生這裏,他不僅要我看,還要我學會。
宗先生劍指著碗,再次將小綠站立了起來,那一雙紅彤彤的腮紅還是我畫上去的,此刻顯得又搞笑又詭異,還是正對著我,我仿佛在裏麵看到了真的瞳孔,有了生命,就連忙挪開眼睛,不敢和它對視。
“何氏之人?”宗先生突然問道。
原本空曠的房間竟是安靜了一瞬,隨即碗裏傳來了沉悶的女聲:“陳,單名婉。”
“為何在此?”
“他們害我,他們害我!”碗又開始劇烈的動了起來,似乎是情緒太過於激動,就要往地上摔去。
我眼疾手快的按在上麵,不知所措的看了宗先生一眼:“師父......”
他朝著我擺擺手:“有冤說冤。”
隔了好一會兒,裏麵都沒有要回答的打算。我正要再貼一張罰靈咒符上去,好好教訓一下裏麵的不配合的靈,碗忽然就碎了。
我第一時間的反應竟然是抬頭,看到頭頂的吊燈,直直的往下砸了下來。
這吊燈很大,我看要落在我和宗靈之間,想也沒想就朝著宗靈撲了過去,兩個人雙雙的撞在了門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吊燈的一半砸在桌上,玻璃碎渣落了一滿地,像是炸開的碎花,我們再怎麼跑,由於離得也近,撞門的同時還是被碎玻璃劃到,銳利的疼。
第二日,蘇啟堂的臉都是黑的,比那些受了靈詛的人臉還要臭。
蘇海在哪裏罵罵咧咧的,我掏了掏耳朵,偷偷對宗靈說:“師兄,他這麼不積口德,為什麼不受靈詛。”
宗靈看了我一眼,沒有搭理我。
宗先生不知道在和蘇啟堂說著什麼,我親眼見著蘇啟堂的臉由黑轉紅,最後歸於正常,揮了揮手帶著人走了。
我上前去說道:“師父,我不怕靈詛,不受這個氣了。”
宗先生瞪了我一眼:“哪個管你怕不怕,我的弟子豈能說敗就敗。”
我趕緊噤聲,覺得再說下去宗先生就要往我身上念咒了,但是骨子裏還是很不服氣:“明明是那蘇海言語侮辱,為什麼我們還要忍,況且昨晚吊燈掉下來,分明就是因為那房子的東西太久沒有修過,無意間掉下來的,為什麼要怪在我們的頭上。”
宗先生是賠了價錢的,這一點我心裏很清楚。
“不要忘記了我們來的目的。”宗先生淡淡說道:“靈煞比人難纏,但是人心比那些東西要複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要記住。”
或許這一點我永遠都記不住,但是既然宗先生都這麼說了,我也隻能應下來。
宗先生似乎是知道我心中所想,無奈的歎氣:“罷了,你這個性子倔得跟你外公一模一樣,今晚我們招靈過來,做好準備。”
我和宗靈相視一眼:“好。”
宗先生回房休息的時候,我叫住宗靈:“昨晚師兄你也聽見了對不對?”
當吊燈掉下來之後,有東西直接破門而出,不見了。
緊接著就是竹竿敲地的聲音,雖然隻傳來了兩聲,但是尤為清晰。我當即想要追出去的時候,被宗先生攔住了:“是有東西靠近了,陳婉被嚇跑了。”
“什麼東西靠近了?”
“目前還不清楚。”宗先生走過來,看了看我和宗靈:“你們兩個沒事吧?”
我兩同時搖頭,我還是不解,但是隱隱約約想到了,就詢問道:“所以這個蘇宅的品級靈,不止一個,這個吊燈不會也是......”
“感覺不像,先睡,明天再議。”
我覺得哽得很,每次事情一知半解的,又神神秘秘,我這個人好奇之心很大,著實難受的慌。
但是現在沒有辦法,在他們這裏,我就是還在成長的小白,不過確實也是。
所以事情不告訴我,我自己也難以捉摸出來。
宗靈聽到我的話,回答道:“嗯,聽到了。”
聽到了,我也跟宗先生提了一句,不過他覺得很有可能無關緊要,因為品級靈能弄出來的幻覺幻聽不少。
但是我聽得很真切,覺得一點都不假,況且也有些沒必要。
“是吧,那你說這竹竿是幹什麼用的,眼盲,還是......”我說完,又立馬搖頭否認:“不對,這聲音不一定是表麵聽到的那樣,不過我特別疑惑。”
“什麼?”
我把這兩天看到的一點一點說道:“根據那個大小姐的日記本可以看出來,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有三個,蘇憐,還有昨晚被師父抓住的陳婉,和另外一個女人。”
“現在就是不知道陳婉到底是不是寫日記的那個,如果是的話,那她恨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又和蘇憐他們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如果日記不是她寫的,那她又做了什麼,讓寫日記的人這麼恨她。”
我自知說的亂七八糟,還想著要解釋一遍,宗靈卻聽懂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陳婉不管是不是寫日記的人,總而言之都是跟蘇憐脫不了幹係。另一個女人也至關重要,在整個故事裏肯定起了很大的作用。”
“是這個意思。”
宗靈懶散的打了個哈欠:“不說了,補覺了。”
我還要說什麼,見他轉身就走,還揮了揮手:“昨晚謝了。”
於是我的話隻能都咽進肚子裏,撇嘴說道:“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