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重生,開啟了她腦中的芯片,她根本不知道,那個人間煉獄,曾經是那麼美的一個地方,還有那麼美的一個名字:沉眠海灣。
“對,以前。”
老爺子的目光變了,變得有些深沉,有些哀傷,慢慢的給她講了起來:“那是十八年前,一座美麗而神秘的島嶼,有四個人就定居在那座島上。他們分別代表著醫術、音樂、科技、財富,致使整個島嶼文明飛速發展,遠遠走在了當今社會的二十年後。因為無人管製,他們就是那座島嶼的王者,所有人民都尊敬他們,愛戴他們,聽從他們。他們給這座島嶼起名為:沉眠海灣。”
“可我聽說,十五年前,那裏就是章台俱樂部了,為什麼那樣一個科技文明都非常先進的地方,會在短短三年裏,走向了滅亡?而且,還變成了一個人間煉獄?”
“十八年前,一場大火,燒了七天七夜,所有亭台樓閣,名勝古跡,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全都化為一堆白骨,一片廢墟。自那時起,世間隻剩章台,再無沉眠。”
老爺子狠狠地閉上了眼睛,一雙蒼老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洛雲眠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問:“那四個人,其中的兩個,是我的爸爸媽媽,對嗎?”
她隻在前世的聽洛雪衣說過,雲氏家族是一個神秘的家族,雲氏古譜便是雲氏一族世代傳承的一種中醫秘籍。她母親姓雲,想來,母親雲檀應該就是代表醫術的那一位。
而她父親洛蕭,身為洛家長子,無心繼承家業,倒是醉心於音樂,那麼代表音樂的那一位,應該就是她的父親。
腦中芯片是楚星沉喚醒的,出現在她腦海中的正是一座美麗的島嶼,它呈現在熊熊烈火之中,有無數的人命喪火海,隻剩下一塊抬頭匾額上寫著“沉眠海灣”四個大字。
如今爺爺的話倒是幫她驗證了那一切。
且不管是誰把芯片植入到她大腦之中的,但楚星沉是那把鑰匙,難道說,四人之中代表科技和財富的兩個人,就是楚星沉的父母?
他們兩個人的名字之中各取一個字:沉,眠。
沉眠海灣?
“很多年前的事了,不提了。”老爺子不想再去回憶那一段慘絕人寰的過往。
“爺爺,那你知道雲氏古譜嗎?”洛雲眠又問。
“你怎麼會知道雲氏古譜?”
洛雲眠:“......”
母親在她六歲那年去世,那一年,一場大病,奪去了她六歲之前所有的記憶,除了前世洛雪衣一直在向她要雲氏古譜之外,從來沒有一個人跟她提起過這四個字。
她該怎麼跟爺爺說?
前世,重生,這些在人聽來根本就是荒誕不羈的天方夜譚,爺爺不會信。
“雲氏古譜是一把雙刃劍,造福了很多人,也毀掉了無數的人,不要再提了,你也永遠不要去探查雲氏古譜和沉眠海灣,就讓他們隨著那場大火煙消雲散吧......”
“爺爺。”
洛雲眠叫他。
她想說點什麼來讓他安心,就在這時,忽然有人來敲門。
“小姐,老爺,楚天池到訪,說想見一下三小姐。”李嬸說。
“不見。”老爺子沒有猶豫的拒絕,“無論什麼天大的事,都等高考結束之後再說。”
“但是,他說,是代表楚老爺子前來探望,如果不見,是不是會得罪楚老爺子啊?”李嫂擔憂的道。
老爺子還沒說話,洛雲眠已經搶先一步的開了口:“李嫂說的有道理,爺爺放心,我出去看看他找我什麼事。”
老爺子沒看到,她的唇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來。
她死也不會忘記,前世,她拚命的從病床上爬起來想要去參加高考的時候,他給她打電話,說他出了車禍,想要在死之前再見她一麵。
她想都沒想立即趕過去,結果看到,他和洛雪衣在一起甜蜜的畫麵。
原來,那個電話不過是他和洛雪衣的一個賭注。
賭她會在高考和他之間選擇他。
要知道,當時的她因為經曆了音樂大賽上的那件事情,高考是她翻身唯一的希望,隻要她能在高考中一舉奪魁,拿到高考狀元,她還是可以翻身的。
而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奪魁。
因為他,隻為了博洛雪衣一笑,讓她與高考失之交臂。
而洛雪衣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要她失去高考資格。
沒想到今生,洛雨顏落敗,洛雪衣未歸,而楚天池的到來提前了一天,卻也沒有改變前世的軌跡。
她不慌不忙,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從衣櫃裏拿出一件膚色的修身連衣裙來換上,恰到好處的剪裁比例都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將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呈現了出來。
修長的雙腿,如濤的長發,吹彈可破的肌膚,所展現之處無一處瑕疵,無一處不完美。
她略施薄粉,輕描淡寫之間已經驚為天人。
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燈光折射在她的身上,那一份低調的高貴立刻變得閃耀奪目,熠熠生輝。
楚天池顯然已經和老爺子客套完,整個客廳裏的氣氛都不是很好,壓抑的滲人。看到她,齊刷刷的目光朝她看去,老爺子皺起了眉,而楚天池,則已經移不開眼睛了。
洛雲眠淺淺微笑,像往常一樣沒有去征詢老爺子的同意,直接走過去到楚天池的身邊:“對不起天池,讓你久等了,我們走吧?”
她裝作沒有看到爺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出了客廳,經過李嬸的身旁,低聲叮囑了一句:“照顧好爺爺。”
然後,她跟著楚天池出了洛家別墅。
一眼看到楚天池那輛刺眼的白色轎車。
洛雪衣因為名字裏有個雪字,故而隻愛白色,楚天池便把自己所有的東西全都換成了白色。
他喜歡洛雪衣,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怎麼前世就隻有她洛雲眠不肯相信呢?
楚天池打開車門,看向她:“雲眠,上車!”
她站著沒動,目光中抹上了一層冷色:“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要帶我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