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道高一籌

“本以為辯法就這麼草草結束了，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啊！”

看到已戰成一團的文師道與羅摩兩人，周圍圍觀的眾人此刻眼睛瞪得老大，不願錯過當世兩大強者的任何動作。

“他們在上麵打他們的，我們在下麵幹看著也無聊，下下棋吧！”張道真提議道。

魔尊的敗逃已經證明了文師道的強悍實力，對此他很放心。

“老掌教都親自開口了，小僧自當從命！”

剛擺好棋盤，淨蓮突然發問：“老掌教先請，執黑還是執白？”

“嗯？”

聞言，張道真不禁眉頭微皺。

黑子白子又何須多問，特意提到，還是說話裏有話？

“在老夫看來，黑子白子都一樣，沒有任何分別！”

“就像天與地，光與暗，陰與陽，存在即是合理，沒必要區別開來，分別對待！”

空中羅摩周身佛光大盛，宛若佛陀降世，一道道濃鬱的佛光呼嘯著砸向文師道。

然而後者坐鎮中心定八方，黑白陰陽儀盤不斷緩緩轉動，不管攻擊從何處襲來，進入黑白區域內就像泥牛入海，先是削弱減速，隨後逐漸消磨殆盡。

“確實如此！”

抬頭望著空中閃爍的身影，淨蓮緩緩說道。

哪怕是擅長誅魔辟邪的佛光，在純粹的陰陽二氣麵前也無功而返，隻能對拚消磨而無法壓製克製。

雙方修為高深，一攻一守，除非一方有雷霆手段，否則這場比鬥可有得耗了。

“他們打他們的，我們下我們的！來來來，到你了！”

看著對方的視線在別處，張道真不由催促道。

“老掌教恕罪，是小僧走神了！”淨蓮告了聲罪，抬手落子。

雖然視線是收回來了，但他的心思還是在牽掛著天上的情況。

兩人一文一武前來試探虛實，辯法失敗也就算了，沒想到連比鬥都沒能逼得張道真出手，甚至到現在文師道都沒落下風。

原本對羅摩的實力極有信心，但接下來戰鬥的走向，最後誰輸誰贏，淨蓮還真拿不準了。

太極陰陽循環生生不息，堪稱防守至尊！

世上雖無絕對，但除非高出太多以碾壓之勢破局，否則陷入持續的消耗，對方落敗隻是時間問題。

正是看清了這一點，張道真才能穩坐釣魚台，甚至還有閑情逸致下會兒棋。

然而對麵淨蓮表麵上平靜如水，實際上心已經開始微微躁動了。

“小和尚，下棋本是靜心之舉，但是你現在心已經亂了！”

雙方來往幾十手後，張道真就看出對方棋道技藝高強，甚至比自己還要高出一籌。

但隨著時間推移，對方的棋路開始變得浮躁，棋勢出現了漏洞，被處於下風的張道真抓住機會扳回了劣勢。

“小僧心中有憂，無法靜心！”

“哦？你們出家人最擅長給人排憂解難，怎麼到了自己反而憂心了呢？”

“若是方便，不妨說說是何事讓你憂心？”

淨蓮聞言不答，而是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我？”張道真驚詫之餘亦是心疑。

真是見了鬼了，又雙叒叕關我什麼事兒？！

張道真內心無比鬱悶，他在太一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事情就偏偏喜歡找上他。

“老掌教，想必‘木秀於林風必催之’的道理您是懂的，但又為何剛出關就這般鋒芒畢露，這讓我等於心何安？”

麵對淨蓮的質問，張道真真是氣到胡子都顫抖。

這個鍋，他不背！

出關以來，哪是他招惹是非，分明是他人他事不斷找上來。

為了不被揭穿活下去，他絞盡腦汁化解危機，反倒成了他的鍋？

“唉，沒想到親眼見到後，比傳聞的還要深不可測！”

看著氣咻咻的張道真，淨蓮不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雖然他佛理出眾，但實際上也是佛法高絕之輩，修為中上，但沒想到對方發怒心境失守之際還能牢牢掌控氣息沒有外泄，表現得與凡人無二，這讓淨蓮愈發覺得張道真深不可測。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

道門有張道真，一人震壓一個時代，實在是他佛門最大的不幸！

“有些事避不開，比如你們上門！你們覺得我是威脅，我還覺得你們擾了我們的清靜，又向誰說理去？！”

怒氣稍稍平複，張道真沒好氣地說道。

“你的崛起，總歸改變了當世的格局，道門獨大是個不爭的事實！”

“哼，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老夫出關以來，弟子可曾下山布道？可曾與人爭搶？”

“反倒是你們佛門強勢，在西方說一不二，不信者皆為異端，不是驅逐便是打殺，還有臉來指責我？”

“實話告訴你們，我們修道之人才不在乎這些爭強好勝。”

“愛信不信，別來打攪我們修仙！”

雖被罵得狗血淋頭，淨蓮卻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已經不屑於在立場方麵說假話了。

強者尊嚴，不容自毀！

此行目的不止一個，辯法揚名，探知對方修為深淺，但最重要的是摸清此刻道門對佛門的態度。

不可否認道門已經崛起，佛道積怨已久，若是打算清算，鐵了心與他佛門為敵，那將是席卷世間戰端的開啟。

現在探明了對方真實意圖，哪怕這一趟辯法失敗丟了臉麵，二人也能安心返回了。

或許不止是輸了辯法，比鬥也沒能贏......

天上的戰鬥已經停息，二人先後落回廣場。

文師道臉不紅氣不喘，泰然自若，而對麵的羅摩卻有些麵色發白，臉臭得難看。

雖然並未分出個勝負，但結果不言而喻，文師道的防守滴水不漏，隻等到羅摩體內真元消耗得七七八八，落敗隻是時間問題。

現在收手，已是最體麵地結束這場比鬥了。

沒能等到分出勝負，圍觀的不少人暗道可惜，而少數明眼人已經知曉了結果。

道門略勝一籌！

這時隨著張道真一子落下，大笑道：“哈哈哈，看來是老夫略勝一籌啊！”

淨蓮定睛一看，原來棋盤裏己方已經被圍困到無路可走。

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