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達西聽了，這才連連點頭：“還是將軍考慮周到。”

“我事先查過了，這黑家軍是中原一個秘密組織潛龍淵的，並非朝中的正規軍，而蓬城中糧草有限，物資匱乏，他們想守城，也守不了幾天，到時候糧草絕，自是城門洞開。你隻要派人守好幾個城門，絕不能讓糧草送進去，我們拿下蓬城，隻是時間問題。”

“屬下受教。”

達瓦彭措不僅是羌族的將軍，同時還是羌族的王子，從小尚武，善兵法，是首領最出色的兒子。

阿達西也不僅是副將，還是達瓦彭措的堂弟。是以達瓦彭措總願意和阿達西多說幾句，叫阿達西的這趟軍旅能增長更多見識。

這時，門外有個士兵來報。

“報！”

達瓦彭措抬頭：“進。”

那士兵進門：“將軍，營外來了個漢人，自稱蓬城守將，想見將軍。”

“蓬城守將？”達瓦彭措皺了皺眉，“驗明正身，解除武器，帶他進來。”

不一會兒，何若光便走入了營帳之中。

“你是何若光？”

“正是。”何若光說這話時，竟還帶著一絲驕傲。

“適逢兩軍交戰，何將軍竟隻身來此，真是好膽量。不知有何見教？”

“蓬城氣數已盡，我可不想苦戰。”

達瓦彭措挑眉：“你是來投降的？”

何若光笑得有些奸猾：“達瓦將軍也不要說的那麼難聽，我是來和達瓦將軍，尋求合作的。”

“哦？願聞其詳。”

“我先聲明，我這麼做，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蓬城的百姓。”何若光又解釋道。

“請說。”

“那城主梅桑榆，是個窩囊廢，治理蓬城這幾年，把蓬城搞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朝廷更是對蓬城不聞不問，這次你們都大兵壓境了，朝廷竟然都不派兵來支持一下。這樣被朝廷拋棄的城池，不值得忠誠。”

達瓦彭措笑了笑：“看來何將軍大仁大義，要救蓬城百姓於水火？”

“沒錯。城中糧草有限，打敗仗是遲早的事，我想和你合作。我可以為你開城門，讓你直破蓬城。”

達瓦彭措仔細打量了何若光一番：“若大軍直接進程，少不了在城中開戰，這可對百姓不利，多少會傷及無辜啊？”

達瓦彭措性格耿直，最討厭何若光這種假仁假義之輩。

何若光愣了愣，顯然沒料到達瓦彭措會這麼說：“想要有改變，總是要有犧牲的。”

達瓦彭措笑了笑，說道：“那若成事，何將軍想要什麼？”

“我想成為蓬城城主。”何若光說得也很直接。

達瓦彭措想了想，道：“這樣吧，城門，是不用開了。不過城中哪裏儲存著糧草，相信何將軍一定清楚。隻要今晚何將軍燒掉軍糧便可，到時候黑家軍，定是不戰而敗。”

達瓦彭措可不想浪費兵力殺進城中，這何若光雖有開城門的本事，可想必也沒有資格號令那潛龍淵的黑家軍。到時候真的打起來，戰況如何，還是個未知數。

何若光沒想到達瓦彭措會如此要求，一下打亂了他之前的所有計劃。

回城中燒掉糧草，倒不是做不到。隻是這一旦做了，就一定會被人發現，那麼自己必須得在燒完糧草後立刻離開蓬城，投奔羌人。

隻不過那時，他就再沒有什麼大籌碼可和達瓦彭措談條件了。

何若光猶豫間，達瓦彭措給阿達西使了個眼色，阿達西立刻會意，喊了個士兵耳語了幾句。

“達瓦將軍，我可以去燒這糧草，但你能保證，得勝之後，讓我做蓬城城主嘛？”

“可以。”

要知道這世上所有的規章製度，都是人定的。

城主的位置要給出去，實在不是什麼難事。了不起便是之後蓬城管事的，不在叫“城主”，改叫“蓬城執事”之類雲雲。

“當真？”何若光似乎不敢相信達瓦彭措會答應得那麼痛快。

“我想要的，其實不是蓬城本身，這點，大家都心知肚明，蓬城到時候怎麼治理，我並不關心。”

達瓦彭措所指的，自是那傳說中得之可得天下的火油礦。

“好。”

這時，一個士兵已端了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蓋著一方紅綢。

達瓦彭措道：“何將軍，很感謝你為蓬城百姓考慮，這些，是我給你的見麵禮。希望以後，好好合作。”

說罷，那士兵便把托盤端到了何若光麵前。

何若光掀開那紅布，立刻被眼前的金光亮到晃眼。

這竟是滿滿當當一盤子的金條！

雖說何若光貴為蓬城守將，奈何蓬城地處邊塞，地方貧瘠，每年賦稅也收不上幾個錢來。那麼多黃金，何若光還是第一次見。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黃金對人精神的刺激，是直接而迅速的。

這一刻，何若光已喪事了思考的能力。

“屬下定會為達瓦將軍鞠躬盡瘁的！”說罷，何若光便小心翼翼地捧著這一盤金子，樂嗬嗬地離開了羌人軍營。

何若光離開後，阿瓦達感歎道：“沒想到攻下蓬城，會那麼順利！”

達瓦彭措搖了搖頭：“還未必，我看那突然冒出來的潛龍淵黑甲軍，可不是烏合之眾。趕緊差人也去多方打聽潛龍淵的情況，這隱秘的民間組織，竟能拿得出五萬精兵，怎不叫人心驚。”

“是。”

蓬城外，黑甲軍營中。

“青爺，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是要耗死我們啊！”

青爺眉頭微蹙，正閉目養神：“那中午煮粥，節省糧食，再帶一組騎兵，出去打獵，看看能不能找點吃的回來。”

“是，”許臨川點頭，“但是青爺，您也得吃飯啊。今早就沒吃，這到了晌午，也該吃點了。”

“沒胃口。”

“青爺，您若是擔心糧草問題，那待會兒我出去給您打個野兔子。”

“說了，沒胃口。出去吧，我要休息。”

“好吧。”許臨川委屈巴巴地退了出去。

正當許臨川走到軍帳門口，正要掀開簾子離去，隻見青爺晃晃悠悠，竟直接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