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天之後楚月很久沒有楚二娘的消息，也不知道佬鴇是怎樣處理的，但好在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正如楚月所想的那樣。

佬鴇也的確在努力培養楚月的涵養，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楚月從不懈怠。

醉仙居裏，楚月和一個花樓女子對弈。

“我說你既然下不過人家，就不要逞強了吧，百合啊百合，你已經不是之前那個下棋最厲害的了，人有時候需要認輸的。”

說話的是另一個女子，叫小梅，自從楚月來了醉仙居，她們都被比了下去，不再是有特長的花樓女在這個地方很難走下去。

所以她不喜歡麵前這個女子，連帶著挑撥離間，希望別人也同她一起厭惡。

“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用這麼愚蠢的挑撥方式。”楚月淡淡地說完這句話，然後精準地下了最後一步棋結束整個棋局。

百合靜靜的看著那場棋滿盤皆輸，她從來都是博弈的佼佼者，多少世家公子誇讚她的棋技，一直以來這也是她可以抬起下巴的驕傲資本，可是自從麵前這個女人來到這裏之後，她再也不是唯一。

“別說了，你贏了，你沒讓我贏過一次，我技不如人我知道的。”

百合說完這話便離開了這裏，背影是那樣的落寞蕭瑟。

楚月突然之間就有了感慨，無論在哪個時代環境下麵，總有人會替代原來的不可替代。就像她在現代那樣看過了那麼多特種兵的更迭替換，如果不努力就會被淘汰。

她摸滾打爬那麼多年才造就了她一生的本事，也是這一身本事，才讓她在那麼艱苦的環境下有一席之地，所以她從來都不同情弱者，弱者之所以為弱是因為沒有變強的意誌。

收起思緒，楚月又被丫鬟拉著去練習女紅，隻可惜平時舞刀弄槍習慣了的楚月實在是掌握不了，這小小的銀針，總是會不小心走歪了陣腳或者紮到自己的手指，一路上磕磕絆絆，引來不少笑話。

“姑娘，你就不要再牽強了，你總是說自己做的不好，可是這女工在我看來已經算是上好的了，隻是不如百合姑娘那樣的針腳綿密細長。”

丫鬟知道麵前這個主子麵冷心熱，所以也逐漸托付了真心，說出的話也都是句句發自肺腑。

“我明白，隻是我希望能夠做得更好。又有誰甘心被比下去呢？”

“主子已經很厲害了，在這醉仙居裏沒有人超越過姑娘的。”

“恩，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楚月從不敢落後，這也讓她在之前的現代受了很多苦，不停的逼迫自己向前，隻能吃苦。

涼亭。

身穿白色輕紗的百合，矗立在涼亭邊，小梅走了過去，果然看到了麵前的女子雙眼通紅。

“可是再為今天的事情而苦惱？”

“與你無關。”百合不想跟麵前的人多做糾纏，默默的別過臉去。

小梅裝作哀怨的歎了一口氣，“其實啊，我和你是一樣的，我們的命本來就不值錢，原本想著能靠這個有個一技之長，等到哪天，有哪個好男人把我們贖了出去，可是如果我們在這一行做不到佼佼者，也沒有任何意義。”

百合也總算聽明白這背後的意義，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

“所以你也討厭她，對嗎？”

小梅堅定的點了點頭。

兩人一拍即合，女人的嫉妒心總是不可估量。

盡管楚月在醉仙居裏遭受流言蜚語，不入流的話已經淹沒了楚月的耳朵，楚月依舊不為所動，她自然沒有必要為這些目光短淺的人計較。

而讓其他花樓姑娘更為氣憤的是，佬鴇媽媽十分的偏袒楚月，任何好用的胭脂水粉和上好的布料，都會第一時間送去給楚月，而他們，就像是用楚月挑剩下來的東西一樣，顯得十分可悲荒謬。

百合和小梅卻總是走得越來越近，兩個人形影不離，好像是在計劃著什麼東西。

“為什麼我們的命運如此可悲，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如今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任何退路可言。”百合的性子比較沉穩，也比較敏敢，整個人都散發著淒涼的氣質。

小梅點頭，露出堅毅而痛恨的眼神，“所以我們才要為自己的以後拚一把，我們本就命薄，沒誰會在乎的。”

是夜。

楚月依照慣例去向佬鴇稟報自己這半旬學到的東西，隻是前腳剛走，百合和小梅兩人就踏入了楚月房間。

“我們這樣進她的房間真的沒有關係嗎？如果東窗事發，我們怎麼解釋的清楚？”

“放心吧，不會有人看見我們的。”小梅說著，露出狹隘刻薄的目光。

佬鴇房間裏，楚月說著自己這段時間的所學所得。談吐間十分優雅，跟這醉仙居的其他女子果然是不同的，倒像是一個大家閨秀，熠熠生輝，明眸善睞。

“楚月，我果然是沒有看錯你，希望到最後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忘記我對你的栽培。”

“這是自然，媽媽對我做的，我都記在心裏。”

“回去吧，很晚了。”

楚月回到房間後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一天的辛苦勞累下來，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來觀察，便早早就睡了。

次日，楚月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皮就一直在跳。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總覺得內心這麼慌亂？”

楚月下意識的把手伸向了枕頭下麵，因為原主的習慣，在慌亂的時候總會撫摸著那塊玉佩，所以她也有了這個習慣，隻是在這魚龍混雜的醉仙居裏，她擔心別人看到那不曾普遍的玉派龍紋會讓有心人起了壞心，所以不曾佩戴在身上。

隻是在枕頭下摸索了好久，竟然沒有發現玉佩的行蹤。

楚月趴在床上裏裏外外的找了個遍，才發現玉佩果然是已經不見了，抬頭間才發現整個房間好像被人搜尋過，變得淩亂異常，有好多東西都不在原來的地方。

有人已經進她房間了，在她不注意的時候。

當眾人在大廳裏查看今日的接客名單的時候，楚月氣勢洶洶的走到眾人麵前。

“昨天晚上，誰進我的房間，還拿走了東西，全都交出來！”

楚月全身上下散發著令人壓抑的氣息，就像一個戰勝歸來的王者，在要求為自己加冕一樣，冷漠無情，俾睨眾生，這讓一些女子都感覺到慌亂，隻是這事情她們也不得而知，更何況她們也不想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