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貳看到楚月不屑一顧的神情,雙腿發軟,後退一步,繼續散播著謠言,“鄉親們,楚月從小是你們看著長大的,她如今性情大變,絕對是妖魔附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啊呸!
楚月眉頭微蹙,古代人還是很迷信的,再容他說一會兒,這些原本同情她遭遇的村民們就要動搖反戈了。
“二叔莫要血口噴人,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鳩占鵲巢,還虐待欺負我們姐弟,現在遭到了報應反而往悅溪身上潑臟水。”
楚月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地點到為止。雙目炯炯,直盯得杜老貳頭皮發麻。
“是啊,是你們有錯在先,還不允許人家小姑娘反抗了?”人群中終於有明事理的高喊一句。
“就是,你這是惡人反咬一口。”
“......”
楚月微微歎了一口氣,要不是原主死去的爹娘是個老實忠厚的主兒,多年行善積德攢下的人緣,怕是沒人敢幫她說話吧。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我杜老貳唯一的兒子死了,就是你害的!”
杜二娘癱坐著抱著自己兒子的屍體鬼哭狼嚎,杜老貳雙目猩紅,又去燃了兩根火把,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燒死她!燒死她!”杜二娘慘厲的尖叫著實辣人耳朵,楚月無奈的用手指掏掏耳朵。
“嬸嬸,做人莫要壞事做盡,我爹娘也是被你們虐待而死,人在做,天在看,他們在天有靈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楚月話音剛落,頃刻間大雨傾盆而下,縱有再多的火把也被悉數澆滅。
雨勢太大太猛,叫人躲避不及。
她四下看了一眼這茅草蓋的房頂,怕是要被大風掀翻了吧,還有這土牆,估計今夜十有七八要漏雨。
說時遲那時快,這飄搖的茅草屋堪堪被大風掀頂,杜老貳身側那麵土牆正搖搖欲墜,隻是他被雨水衝刷睜不開眼睛,站在原地,一門心思要燒死楚月。
悲劇發生了。
土牆塌了,堪堪砸在杜老貳的雙腿上。
“當家的,當家的,你怎麼了?”杜二娘不顧危險爬過去,看到蜷縮在一團疼得麵目猙獰的丈夫。
楚月心下一驚,目測她二叔這雙腿怕是要廢了。
“我來看看。”她向來傲嬌自稱人美心善,醫者仁心,不分敵我。
“你滾!你就是瘟神!”
杜二娘那臟手就要推搡走過來的楚月,被她靈巧躲開了。
“啊,不會是杜老大夫婦顯在天靈了吧。”
“這女娃不簡單,噩事她說來就來了。”
“這這女娃的嘴不會是真的開過光吧。”
“......”。
原本準備過來攙扶杜老貳的村民皆是不敢上前來,冒著大雨四下逃回各自家裏。
不會吧。
楚月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難道自己真的是烏鴉嘴?如有神助?
但凡穿越過來的女主,不是容貌絕倫就是達官顯貴家的小姐,再不濟也能第一眼就看到王爺皇子什麼的吧。
可到她這裏,卻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小村莊,還正在被人逼著吃狗食,來點金手指不過分吧。
烏鴉嘴就烏鴉嘴吧,興許能保命不是?
楚月一臉黑線,拉著弟弟鑽進廚房,既然杜二娘不讓自己插手,那就先填飽自己肚子要緊。
“姐姐,你做的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吃了!”
杜悅陽滿心歡喜,沒想到姐姐一夜之間變得這麼完美,什麼都會做。
楚月言笑晏晏看著吃的正歡的弟弟,想當初她可是在軍隊炊事班做過一段時間呢。
忽然,她眼珠一轉,心下來了主意。
“悅陽,待會兒你去洗這些碗筷哦,千萬小心點,可不要把盤子摔碎了。”
楚月故意加重了“盤子摔碎”這幾個字,她想要試驗一下她這“烏鴉嘴”的功效如何。
“我不會摔碎的姐姐,悅陽不是第一天洗碗了。”
“這可說不準哦,你小心點吧。”楚月掩嘴偷笑,輕輕戳了戳可愛弟弟的小腦門。
沒想到來這裏還有個溫暖的弟弟陪伴,或許自己穿越而來是有使命呢。
楚月左顧右盼,凝神傾聽著廚房傳來的各種動靜,直到沒有水聲,也沒聽到盤子的摔碎聲。
杜悅陽沒有摔碎盤子。
難道自己這“烏鴉嘴”的功力變得不靈光了?
“悅陽,洗完盤子快點來睡覺吧,免得夜深了著涼了就不好了。”楚月一臉遺憾地催促道。
興許是自己想多了,根本沒有什麼金手指。
“姐姐,悅陽這就來。”
杜悅陽剛擦幹手,還沒踏進房門就一陣“咳咳咳”。
“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楚月麵色凝重,在弟弟手上嫻熟地搭了脈,竟然感染風寒了!
不是吧,這來的也太快了吧,究竟是為什麼這開光的嘴時而起作用時而無效呢?
“你先躺著,姐姐給你配點藥。”
杜悅陽乖巧地點頭,他睡床上,姐姐打地鋪。
楚月一邊凝神思考,一邊挑揀著草藥。
我知道了!她腦海中靈光一現,思維敏捷如她很快理清了思路。
原來自己的“烏鴉嘴”隻有在無意中脫口而出才會發揮作用。
她今日說杜老貳要遭報應,結果他兒子就溺水身亡,說爹娘在天有靈,果然牆就砸斷了杜老貳的腿,又擔心悅陽感染風寒,不偏不倚,堪堪剛說完他就咳個不停。
而剛剛自己故意測試了幾次,一次都沒有成功。
這不受控製自己的“烏鴉嘴”,真是令人歡喜令人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