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說!“聽到此話,林婉娘猛地抬頭,看向葉若星的目光裏透著孤注一擲。
她擦幹淨眼淚,恭恭敬敬的跪在君鎮遠是麵前,開口道:“星兒她絕非庶女,她是臣婦所生,求太子殿下為臣婦做主,”
“哦?”君鎮遠大感意外。
安河縣主氣急敗壞,怒喝道:“林婉娘,你敢!”
“縣主,我還有什麼不敢的呢?”林婉娘淒慘一笑,哀聲道:“這麼多年,我一直委曲求全,就是為了活下去,可葉雲華那樣惡毒,昨天若非星兒命大,早就是一具死屍,既然委曲求全無用,我為什麼還要一直忍讓?”
安河縣主狠狠握住雙拳,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她恨聲道:“林婉娘,你借著太子在此,造謠生事,顛倒黑白,夫君回來,絕對不會放過你。”
林婉娘呆了呆,聽懂了安河縣主的威脅。
她慘然一笑,不再理會安河縣主,轉而繼續向太子陳述。
“當年,臣婦初到葉府,懷了身孕,縣主不滿,逼著臣婦喝藥落胎,臣婦不肯,她便逼臣婦放棄星兒的嫡女身份才肯放過我,臣婦迫於無奈隻能答應,此事千真萬確,太子殿下一問便知,求太子殿下為臣婦做主。”
君鎮遠氣定神閑的看向搖搖欲墜的安河縣主,淡淡道:“查!”
安河縣主渾身沒了力氣,丫鬟將她扶住,她才沒有跌倒。
她如坐針氈,幾次三番想要找借口離開,卻被太子府侍衛攔住。
不多時,景泰帶了兩個年邁之人過來。
安河縣主一見這兩人,全身如墮冰窟。
那穩婆和大夫是第一次見太子,膽都嚇飛了,一五一十的將當年接生之事說了出來。
君鎮遠略點點頭,一舉一動都透著貴氣清雅,他斜睨向安河縣主,不疾不徐道:
“縣主,混淆嫡庶按北漢朝律法,乃是大罪,你身為縣主,更應懂得律法森嚴,此事,本宮隻能稟明父皇,請父皇定奪。”
“不要,殿下!”安河縣主急忙跪在地上,淚流滿麵。
“殿下,我是你的姑母啊,你竟然偏幫一個外人?若非林婉娘,我怎麼會被眾人嘲笑這麼多年?我恨她,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君鎮遠神色漠然的看著自己腳下錦衣華服的女人,難掩眼底一抹嫌惡。
他最討厭這些皇親國戚仗勢欺人,朝廷根基就是被這些人敗壞的。
他嗓音清冷道:“縣主,你失態了,扶縣主下去。”
葉若星饒有興味的看著這一幕,安河縣主每一步都踩在君鎮遠厭惡的地方,難怪會落得這般下場。
丫鬟婆子如同驚弓之鳥,急忙帶著失魂落魄的安河縣主回去。
安河縣主回頭惡狠狠的盯著葉若星,森冷道:“葉若星,你給我等著,你今日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我定然百倍千倍的討回,我絕不會放過你。”
葉若星唇角一絲淡淡笑容,她挺直脊背,氣勢傲然。“我等著!”
安河縣主心間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這還是以前那個被玩弄於鼓掌中的葉若星嗎?
她變了,冷靜到可怕!
細思極恐!
君鎮遠冷肅目光驟然落在葉若星身上,他漫不經心道:“葉大小姐,戲看得如何?”
“......”葉若星默了默,“太子殿下借著臣女之事打擊葉丞相,這戲想來也合太子的心意。”
君鎮遠有些意外,閨閣女子竟也懂得謀略。
他淡淡道:“哦?此事如何合本宮心意,你一五一十的說來,若說得不合本宮心意,本宮賜給你的,自然能統統收回來。”
葉若星正色道:
“殿下錯了,臣女原本該得的東西,殿下幫拿回來,是物歸原主,殿下將不屬於臣女的東西給臣女,這才叫賜。葉雲華占臣女身份十六年,臣女沒要補償,已是宅心仁厚。”
“......”君鎮遠清雅麵容上浮現一絲嗤笑,“牙尖嘴利!”
景泰瞪大眼睛,覺得不可思議。
殿下竟然沒有發火......
他驚訝的看著葉若星,目光鼓勵她,會說話就多說點。
林婉娘則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葉若星得罪了太子殿下,別剛逃過一劫,又來了一劫。
葉若星笑了一下,侃侃而談。
“太子殿下不顧病體來到丞相府,定然是有要事與葉丞相相商,可看殿下神色,此事定然沒有辦成。”
“葉丞相今日未曾露麵,想來是借口上朝避著殿下,一個丞相不將一國儲君放在眼中,實在放肆。”
“殿下正好遇到臣女,便借著臣女之事敲打葉丞相,今日之事,對殿下和臣女來說是互惠互利的,不知臣女說得可合殿下的心意?”
君鎮遠眸色漸漸變得凝重,他目光鋒利如刀,想要看透葉若星皮囊下藏著的究竟是怎樣的靈魂。
葉若星神情自若的站在那裏,任由他打量,不見絲毫慌亂。
良久,君鎮遠收回目光,威嚴道:“你叫自己的父親葉丞相?可還有國法家規?”
“叫一個人父親也該是兩廂情願的事,我願意叫父親,可惜,葉丞相並未給臣女這樣的機會,孝順父親便是合他的心意,臣女如此做,是對葉丞相最大的孝順,還請太子殿下明鑒!”
葉若星麵不改色的編著理由。
君鎮遠冷哼一聲:“強詞奪理。”
景泰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為什麼從殿下的語氣裏聽出來了寵溺?
君鎮遠清冷道:“本宮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如實回答,救你之人,當時可曾受傷?”
葉若星心頭微震,她假做垂眸凝思了一會兒,平靜道:“是受傷的!”
“那她可有怪異之處?”
葉若星緩緩搖了搖頭。
君鎮遠一陣失望,他目光凝視著葉若星,威嚴道:“葉大小姐,本宮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本宮可否檢查下你的身體是否有傷痕?”
景泰瞪大眼睛,滿臉不敢置信。“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