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按理來說，你們是應該去上學了。是爹沒用，才讓你們......”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壓抑下來。

田棗不想說什麼安慰的話，她就是要讓她這個爹知道，不能再繼續愚孝下去。

於是一頓飯就在這樣沉悶的氛圍之中吃完。

這一天，關於靈芝的事情，田棗和田子楠都很默契的沒再提過，兩個人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倒是孫氏這一天過的實在不舒服。

她站在自家的院子裏，遠遠的看著田棗活蹦亂跳，心中就跟被紮了一般，那是抓心撓肺的難受。

但是又礙於她不要命的勢頭，不敢輕舉妄動，於是隻能壓在心頭，著實是難受。

而田棗就跟沒事人一樣，她知道孫氏一天那雙眼睛都在盯著自己，但是她並不在意，該幹啥就幹啥，說說笑笑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一直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所有人房間的燈都黑掉了。

田棗這才躡手躡腳的從房間出來，悄悄的走到田子楠房間的窗戶邊，輕輕的敲了敲窗戶邊緣。

咚咚兩聲輕響，田棗就聽到一陣細微的窸窣聲，緊接著田子楠房間的門就打開了。

“小妹。”

“噓！”

田棗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發現，大家夥都睡著了，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哥，我們趕緊走，省的夜長夢多！”

田子楠點了點頭。

於是兩個人 就著點這夜色，一路小跑著來到了鎮上。

要說這鎮上就是鎮上，這鄉村一入夜就到處黑漆漆的，一點光亮都看不到。可這鎮上就不同了，到處都亮著燈，要說是比白天還要亮堂一點都不為過。

田子楠對於鎮上比較熟悉，當下輕車熟路的帶著田棗就來到了一家藥房。

那藥房的先生很明顯是熟悉田子楠的，見他過來，很熱情的繞過天台走到他麵前。

“子楠來了。”

說話間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田棗身上。

這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單單一個眼神，田棗就看出了他的精明。

“這位是？”

田子楠正要開口介紹，田棗已經自己開口了。

“我是他妹妹。”

說完直接從懷中將那靈芝給拿了出來，那藥房的老板，自始至終眼神都一直盯著她。此刻更是落在了她懷中那用手帕包裹好的靈芝上麵。

此刻田棗打開，那老板隻是一眼， 就瞬間直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成色這麼好的靈芝。

他剛要伸手去拿，田棗卻將手往後一縮。

那老板的手落空之後，人笑了笑看向田子楠。

田棗沒說話，田子楠看向她：“沒事的，趙老板和我很熟悉的，之前我在山上得了什麼好的藥材，都是買給他的，你就放心將靈芝交給他把。”

田子楠說完，趙老板就看著田棗：“小姑娘，你放心將靈芝給我吧，錢我是不會少算了給你的！”

田棗的目光又在趙老板身上徘徊了幾番，最終才將靈芝交給了他。

那趙老板拿到靈芝之後，就著電燈的光亮，又是仔細的一番端詳之後，最終看著田子楠。

後者問：“趙老板，這靈芝能給個什麼樣的價錢？”

趙老板鼻梁上麵還帶著個老花鏡，此刻老花鏡微微往下滑動，他那一雙眼睛透過老花鏡看著田子楠，略微沉默之後，最終豎起了五個手指。

田子楠看了一眼田棗，後者沒等趙老板開口，直接一口價：“十五塊！”

這話一出，兩個人都愣住了。

田子楠也沒想到田棗會開口要這麼多錢，隻當她是不懂行，隨口瞎要的。於是還沒等趙老板討價還價，他自己就先否決了。

“小妹，別開玩笑了，這頂多就五塊錢，哪裏能買到十五塊錢！”

說完還笑著愧疚的看向趙老板：“小妹不懂事讓你見笑了。”

誰料，還沒等趙老板說話，田棗語氣堅定的說：“十五塊，少一分這靈芝我都不會賣給你的！”大約是看她小小年紀，說話的底氣竟這般的足，那趙老板再看向她的時候，很明顯目光之中多了幾分的審視。

“小姑娘，你懂這靈芝現在的行情嗎？你就獅子大開口，不怕我不要了，你連這五塊錢就沒有？”

田棗輕哼了一聲：“趙老板，你也未必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吧！就算你不要，我這上等的靈芝，這鎮上不會就隻你一家開藥方的吧。你不要自然會有老板要的！這一點我還是很自信的！”

她說話間微微揚起的下巴，已經勾起的唇角，都讓給趙老板心中一驚。

場麵略微尷尬，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這很明顯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就在田子楠快要撐不住準備開口做出去退讓的時候，趙老板忽然鬆口了。

“罷了罷了，十五塊就十五塊吧！”

他說著，轉身將那靈芝放在桌子上，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十五塊錢，遞給了田棗。

田棗在接的時候，他故意頓了一下。

田棗也不著急，就靜靜的看著他。他也看著她，最終他一笑：“小姑娘，年紀輕輕很有想法，以後一定會大有作為啊，我很看好你！”

田棗微笑著接過錢：“您過獎了。”

這邊田子楠又和那趙老板簡單的寒暄幾句之後，兩人這才往家趕。

路上的時候，田棗就感覺一雙眼睛老是盯著自己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終於在田子楠又一次看向她的時候，她忍不住了，一個轉身，剛好將他的目光逮了個正著。

當下她很無奈：“哥，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田子楠也不藏著掖著：“你怎麼知道這靈芝值十五塊的？”

田棗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問，她怎麼會不知道，上一輩子她最開始生意起步，就是倒賣藥材。不管什麼樣的藥材，好的壞的，隻要是經她這眼睛瞧，什麼價格她自然心知肚明。

剛剛那老板豎起五個手指，很明顯就是想要糊弄她這個傻大哥。

若是剛剛她不在，這靈芝估計就五塊錢，就被那趙老板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