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貴嗎?”
蘇眠雨有些饞了,酒這東西在他們那兒算是稀有物資了,是要爭搶才能得來的。
若是這兒得價錢合理,那也不是不能搞來一些喝喝。
若是不合理,那她也可以想想辦法,做出來一點。
“有好有劣,劣得一兩銀子三五壇,好的在雲雨鎮的酒樓當中也有百兩一盅的,隻不過沒什麼人點罷了。”
畢竟雲雨鎮也不過是個鎮落,雖說地方不小,比之各村來說算是繁華異常,可有錢人也有限,百兩太多了,不至於人人都喝得起這酒。
蘇眠雨想起昨日那場麵,原主將兩個孩子賣了,就算沒有那牙婆的突然反水,估摸著也賣不到這盅酒的一半。
蘇眠雨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兩個小鬼呢?”蘇眠雨聲音柔和了許多,倒真有些柔情似水的意思了。
畢竟兩個小孩子,長得乖巧可愛,就是穿得破了些,若是收拾得好些,隻怕是精雕細琢兩個玉人兒,定然不輸那些鎮上的小姐公子們。
蘇眠雨腦子裏莫名想起了一個囂張跋扈的小姑娘,雖然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她究竟是誰,但是看著還沒自己家的三娃和小丫好看。
“剛才睡下了。”祁山將柴火劈完捆好,全數落在了院子的角落當中,又轉著圈地將這院落中的各處收拾了一通。
雖一眼看上去還是寒酸,但比他們之前剛到的時候,要敞亮溫馨不少。
“現在也不說鬧,應該還沒醒,那我過會兒再進去。”
蘇眠雨說罷,又動手處理起了那些被她從山上摘下來的藥材。
這些藥材各有各的功效,她今天沒摘多少,雖說為了方便保存,一般都是要將藥材給曬幹的。
可若真論起藥效,那些曬幹的反而比不上新鮮的要好。
反正那兒的草藥大片大片,估計是這南村之人壓根不懂這些,就當做是街邊的雜草,連踩一腳都覺著費勁吧。
簡直是暴殄天物。
蘇眠雨感慨一句,拿著一把小匕首熟練地處理著這些藥材。
“你對這些野草這麼上心做什麼?”
果不其然,祁山的反應與蘇眠雨心中所想幾乎一模一樣。
蘇眠雨捏起一根車前子,問,“你不知道這是什麼?”
“狗尾巴草?”祁山不解地問,怎麼蘇眠雨還考驗上他了呢?
蘇眠雨與車前子麵麵相覷。
確實,有點像。
這味藥材實在不算罕見,這個年代醫療水平落後,按道理來說,這兒沒有現成的藥片,人們應當對藥材有些了解才是。
蘇眠雨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兒醫療條件的落後程度,已經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上不少。
“這是車前子,可以利水通淋,清肝明目,清熱化痰。”蘇眠雨看祁山一臉迷茫的樣子,決定放棄科普,反而問道,“若是生病了,要如何治?”
“找郎中過來看。”
蘇眠雨對這兒郎中的水平十分懷疑,問道,“他要看不好呢?”
祁山老實答道,“熬。”
真是簡單粗暴又挺有用的方法…
蘇眠雨一時有些無語哽咽,飛快地將這些東西都處理了一遍,找來了一塊破布,將現階段用不上的藥材,都分門別類地鋪在地上,等著明日太陽出來曬上一番。
做完這一切之後,蘇眠雨的肚子也有些餓了,而屋裏那兩個小孩餓得更快,才微微黃昏的時候,一個兩個便都跑了起來,一左一右地抱著蘇眠雨地腿。
“阿娘,餓餓,飯飯。”
蘇眠雨心都化得差不多了,奈何兩隻野兔中午的時候已經吃完了,她用蘑菇對付對付就算了,實在不想讓這兩個小孩兒也如此對付。
蘇眠雨其實還挺喜歡小孩子的,隻要這小孩,是個正常乖巧的小孩就行。
天還沒黑,再去找隻兔子應當問題不大吧。
“你們兩個乖,再跟著阿爹玩一會兒,娘出去一陣就回來,好不好?”
“不要,阿娘抱抱,不要出去…”小丫伸手摟住了蘇眠雨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她身上。
三娃也有樣學樣,從後麵摟住…
不對,是勒住蘇眠雨的脖子。
也就是小孩的體重輕,不然蘇眠雨覺著自己要一名蕪湖了。
他們的這種攻勢的確相當奏效,無論蘇眠雨現在還想不想走,至少肯定是走不了了。
“我去看看附近人家有沒有做飯的,討一些回來就是,天色暗了,再上山也不安全。”祁山難得溫柔地說了一句話,拄著拐杖就要往外麵走。
蘇眠雨順嘴關切了一句,“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還是不必了吧。”祁山有些為難地開口,“你要是去了,說不準就討不到飯了。”
自己這名聲,有這麼差嗎?
蘇眠雨欲哭無淚地陷入自我懷疑,心中想得卻是,要想個辦法讓自己的名聲好一些,不然以後在村裏恐怕步履維艱。
她是學過曆史,雖然不知道如今是不是一個曆史上的朝代,但老祖宗的話總是有道理了,人要團結一心才能成事兒,隻靠自己是沒辦法在一處窮鄉僻壤裏過上好日子的。
正所謂想要富,先修路…
“三娃,你再不鬆手,阿娘可要斷氣了。”蘇眠雨白眼一番,真有要直接去了的意思。
三娃嚇得趕緊鬆了手,還讓小丫的手也給掰開了,兩個孩子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聽得蘇眠雨是肝腸寸斷。
她將兩個孩子都抱在懷裏,哄了這個哄那個,哄了那個再哄這個。
結果剛才還喊著餓了的小孩,此時像是有無窮無盡地精力一番,那哭聲好像一時半會兒都絕不了一般。
蘇眠雨哪有哄孩子的經驗,此時此刻恨不得趴在地上跟他們兩個一起哭。
小孩子哪有什麼壞心眼呢,不過是嗓門大了一點而已。
而已…
“阿娘不要死…嗚嗚,不要斷氣…”
祁山一回來就聽到自家兒子哭著說出這話,頓時覺著血朝著腦子上麵冒,頃刻就緊張了起來,氣血上湧,著急地一拐杖推開了房門。
蘇眠雨她不會是真得想不開,懸梁上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