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惡臭從鼻腔衝進腦子裏。
楚安然勉強張開一絲眼簾,就著火光看到是一個棕色的毛茸茸的高大動物。
她心裏自嘲的笑了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穿越到遠古時代就經常遇到各種肉食動物,這運氣是不是太背了。
這時候,動物圍著兩人轉了一圈,又在楚安然脖子上嗅了嗅,轉身看向了火堆。
楚安然剛要有動作,右手卻被身側的阿克死死的按住。
他低聲道:“是棕熊,別亂動。”
這下子楚安然的臉色的徹底蒼白了。
阿克又低聲說了句:“無論如何也別動,記住了嗎?”
“嗯。”
這時候,阿克騰的站起身,和棕熊的視線撞在一起。
“吼......”
見到阿克醒來,棕熊張開大嘴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它瘋狂的朝著阿克衝去。
可是阿克顯然不打算和棕熊對抗,轉身朝著山洞跑出去,轉眼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棕熊哪裏會讓到嘴的獵物跑掉,跟著阿克衝了出去。
這時候,楚安然爬了起來,她看到右手上的軍工刀,眼神閃爍不定。
這把軍工刀是剛剛阿克偷偷的塞到她的手上的,沒有趁手的武器,他怎麼會是棕熊的對手呢?
想到這裏,她的心情複雜了起來。
這麼一等,就是一個小時的時間。
楚安然不時的往火堆裏添柴火,時不時的朝著山洞外張望,神色焦急。
空曠的山洞外傳來了腳步聲。
楚安然麵色一變,把刀子橫在身前,然後躲在了山洞口的一個巨石後,偷偷的往外麵張望。
這地方攻防皆備,第一眼很難看到,若是棕熊,她有很大機會衝出山洞奪路而逃。
人影還沒有看到,血腥味道就迎麵撲來。
阿克蹣跚的朝著山洞走來,血跡在雪堆裏綿延開來。
楚安然跑出來,攙扶著阿克,看到他胸膛上的兩道血肉翻滾的傷口,顫聲道:“你受傷了。”
阿克小麥色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放心,那玩意被我宰了。’
“我沒說它,我說的是你。”她的臉色都白了。
“我沒事。”
身上有傷,是部落的榮譽。
阿楚瞪了眼阿克,把他攙扶到獸皮上。
“你好好呆著,我來幫你處理傷口。”
“我沒事。”
阿克想起身,卻被阿楚按了回去。
她無奈的瞪著阿克:“你知不知道,傷口如果不處理好的話很容易感染,到時候就危險了。”
在這個醫療匱乏的時代,可能一個小傷口都會造成大麵積的發炎感染而死亡的。
“我經常受傷,沒事的。”
這種事情時常發生,都沒事,他根本就不在意的。
可是在楚安然冰冷的視線下,阿克還是乖乖的躺好。
楚安然開始用石頭壘砌簡易的灶台,然後找了個凹陷的石頭,捧了雪在石頭上燒著。
等到雪融化燒的滾燙,楚安然撕開自己身上的衣服放到水裏,強忍著滾燙擰幹,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阿克身上的血跡。
可是阿克胸膛上的傷口一直往外滲血,根本止不住。
楚安然把放在開水裏住過的布料擰幹烘烤幹之後,按在了阿克胸膛上觸目驚心的傷口上。
抬眸,小麥色肌膚的阿克嘴唇和臉色微微泛白,但是眼睛卻很明亮,精神也不錯。
“你不用這麼緊張。”
她沉聲道:“人命關天,我能不緊張嗎?”
阿克盯著楚安然的臉,慢悠悠的說道:“在部落裏,死是正常的,他們是去見長生天去了。”
“這不一樣,如果你死了,我會自責的。”
“我死了,你就可以不做我的奴隸了。”
“那是因為你還不明白生命的可貴,至於奴隸。”
楚安然俯下身子,湊到阿克耳邊:“我不是你的奴隸,是你命裏的貴人。”
“貴人是什麼?。”
“算了,當我沒說。”
按壓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楚安然小心翼翼的揭開布條,看到阿克的傷口已經不再滲血,這才長出一口氣。
“我得出去給你找消炎和止血的草藥,你躺著不能動,知道嗎?”
阿克不能死,在這深山老林裏,阿克死了,她也活不成的,可以說兩人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楚安然剛起身,就被抓住右手。
“你去哪?”
“我去給你采摘草藥。”
“你哪也不能去。”
阿克抓住楚安然想要起來,卻牽動傷口,嘶了一聲,傷口也滲了點血絲。
“我說過別亂動,等我回來。”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對阿克不愛惜自己身體表示很無奈。
“可......”
楚安然抓著他的右手,嚴肅的說道:“相信我。”
看著她的眼睛半響,阿克慢慢放下了手。
他垂著眼簾沙啞著嗓子說道:“棕熊死在西南方,東邊有狼群,你往北邊去。”
“這些我都知道。”
“當心。”阿克嚴肅的說道。
“嗯。”
冒著大風雪,楚安然衝出了山洞。
山洞裏被火烤的暖暖的,一出來就是寒風刺骨,楚安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攏緊了身上的衣服。
“不冷不冷,一點也不冷。”
雖然一直在自我催眠,但是她還是冷的發抖。
該死的,在這種遠古時代,氣候原本就比現代社會要惡劣許多,她這麼出來找草藥,簡直就是找死。
楚安然在森林裏摸索尋找著可以給阿克使用的草藥。
幸好此類藥草生命力都很旺盛,而且很容易辨認,她采摘了許多消炎和止血的草藥帶回去。
冒著大風雪剛走到山洞附近,楚安然就發現阿克站在山洞門口四周環顧,傷口上的血淌的滿胸膛都是。
當看到楚安然出現,阿克緊繃的臉才放鬆下來。
楚安然怒氣衝衝的衝過去:“我不是說過讓你躺著不準動嘛?你是不是嫌自己的血太多了?”
“一點點血,無所謂。”
“你無所謂我有所謂。”
“額?”
“如果你出了事,你們部落的那些人會把我生吞活剝了給你殉葬,我可不想這麼早死。”
“嗬......殉葬原本就是奴隸的義務。”
楚安然:“......”
她啐了口:“想讓我殉葬,你是夢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