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文鴦吩咐幾個下人把蘇正和蘇陶氏抬了下去。
原本吵鬧的廳內頓時變得安靜起來,鉚足了精神的蘇清歡精神頭兒頓時消失不見。
平靜的心緒陡然間如同岩漿一般翻江倒海。
平日裏瑣事之事原本就多,再加上蘇陶氏和蘇正眼下這番折騰,家裏的事情和生意上的事情突然間讓她覺得應接不暇。
坐在椅子上閉目,腦海之中更是走馬燈似的前塵舊事。
一樁樁一件件灌進腦海之中。
目送著下人們把蘇正和蘇陶氏帶走,文鴦這才鬆了口氣,轉過身去見到蘇清歡這副模樣,十分擔心。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搖搖頭,蘇清歡才道:“你不該這樣的。”
文鴦疑惑,“是不是方才我那樣做你不高興了?”
“你當真不該這樣做。”蘇清歡再說。
蘇正和蘇陶氏是什麼人她心裏最清楚,文鴦這般袒護自己,再加上先前的宅子便是周元鼎送的。
回去之後的他們必定要在這上頭做文章。
興河村本就是一個巴掌大的地方,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很快就能被旁人知道。
更何況村子裏的女人們終日裏閑來無事便是要說幾句是非才好。
他們本就想著今日要來找麵子,可是麵子沒有找到竟然還被文鴦羞辱一番,依著他們二人的性格,這件事情不會這麼輕易地一筆勾銷。
一陣折騰過後身心疲憊,蘇清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一次,她會覺得累。
在椅子上坐下,沒有了身體支撐平衡,她頓時如釋重負。
文鴦看她臉色發白,精神狀況有些不好,便問:“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搖搖頭,起身蘇清歡將身子蜷縮在椅子上,腦仁昏脹難忍頭疼欲裂。
見她如此,文鴦很是不安心,便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
“有些發燙,是不是發燒了?”
蘇清歡將將他的手抹掉,有些煩躁。
“你可以先不打擾我嗎?”
怔了一下,文鴦忙說:“你若是身子不舒服還是去瞧了大夫的好,你不如在這兒休息著,我去給你請大夫。”
蘇清歡實在忍無可忍,發了脾氣。
“我隻是想安靜一下都不行嗎?你為什麼總是纏著我問東問西的呢?我現在告訴你我很不舒服心情特別不好你離我遠一些行不行!”
就連蘇清歡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隻知道自己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
衝著文鴦罵了一通便將他趕走。
縱然文鴦千萬個不願意,可還是自行離去。
屋子安靜下來之後,全世界就隻剩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噗通、噗通......
她覺得也許自己真的是生病了,也許真的要找個大夫瞧一瞧。
起身,踉踉蹌蹌走了幾步,突然眼前一黑‘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她好像做了個夢,夢裏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走著走著。
她好像走了好長時間,好像一點兒也不知道累。
“來人呐!快去請大夫!”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這是!”
“愣著幹什麼!快送去客房!”
周遭的聲音她都能聽見,跑步的聲音,打遊戲的聲音,甚至氣喘籲籲在耳邊說話的聲音。
她像是個局外人,又深陷其中。
忽然,眼前有一處地方閃閃發亮,她終於在夢中有支配自己思維的權利。
順著那個閃閃發光的地方走去,出現一枚玉玨。
等她靠近,那玉玨周圍瞬間光亮如白晝。
玉玨之上懸空著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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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奇,想伸手去摸一摸那究竟是什麼東西,豈料剛剛伸手過去,一陣刺痛使她瞬間睜開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蘇清歡享受了太長時間的黑暗,突然醒過來時窗外的亮光格外刺眼。
周圍圍滿了大夫和下人,那幾個照顧的丫鬟們更是擔心的不行。
看見她醒來,那大夫才將銀針從她的人中上取了下來。
陰冷的秋季,那大夫的額頭上蒙滿了細碎的汗水。
“蘇姑娘可覺得什麼地方不適?”那大夫問。
搖著頭,蘇清歡道:“被大夫紮了一針,倒是讓我渾身輕鬆不少。”
大夫笑了笑,道:“姑娘身子孱弱,又加上這段時間是在是發生了太多事情,勞累過度便會暈倒。這些日子恐怕都沒有好好吃飯吧?”
自從開展了酒窖和花露水這兩個項目,蘇清歡別說是吃飯睡覺了,即便是上廁所的時間都要減半。
總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一會兒,總覺得好像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
時間長了自然透支。
“好在隻是營養不良導致的昏倒罷了,若是因為旁的什麼,我這把老骨頭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周老爺交代了。”
原來大夫是周元鼎送來的。
稍稍安頓了一番,那大夫留下一張藥方便背著藥箱緩緩離去。
夜深了,她不甚放心,特地安排了小廝駕著馬車送他回去。
身邊的丫鬟們很快便散了下去,隻留下侍奉習慣了的人。
“要不要給小姐做一些雞肉粥?生了病的人吃這些最是有營養了呢。”
點點頭,蘇清歡還真.覺得自己有些餓了。
等丫鬟褪去,她翻了個身企圖再眯一會兒,突然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隔了她一下。
伸手摸去,隻覺得觸手生涼。
拿出來瞧了一眼,頓時心頭一震。
“這是什麼?”
她問。
正準備出去的丫鬟聞聲轉過來瞧了一眼,搖著頭:“這塊玉佩好像一直都放在姑娘的枕頭下麵。”
她立馬坐起來,驚訝萬分:“怎麼可能?”
丫鬟笑著,溫柔地說:“看來姑娘這段時日的確是忙昏了頭了,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枕頭下麵有個玉玨,奴婢日日都為姑娘整理床鋪可都看在眼裏呢。”
等到丫鬟離去,蘇清歡才重新躺下。
望著手中這枚晶瑩剔透的玉玨,心裏一陣嘀咕。
回想起那個夢,既真實又虛無,似真似假的過往讓她一時間不知所措。
那個夢很長,醒來之後忘記了一大半,但她記憶之中最清晰之處便是這枚玉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