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聽了丫鬟學舌，蘇陶氏一股急火湧上心頭，霎時間眼前一陣漆黑，險些再度昏迷。

強撐著身子沒讓自己重新倒下，蘇陶氏連忙吩咐丫鬟拿來長袍披上，隨意整理一副妝容便急匆匆出了門。

公堂之上，蘇清歡和蘇起正爭執的火熱，互不相讓。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連明.鏡高懸下麵的縣太爺也著實為難。

二人總是爭執不休，便不能正常進行審訊，一時間陷入焦灼。

正是審訊沒有頭緒之時，縣衙外麵鳴冤鼓又開始陣陣作響。

那縣太爺捋著胡須十分不耐煩對著一旁的侍衛問道：“把外頭的人給我押進來！不知道本官正在審訊嘛！”

侍衛領命很快便帶著刀前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帶進來一個老嫗。

公堂之上的人不約而同紛紛轉身去看，跪在地上的蘇起連忙起身撲到蘇陶氏懷中。

二人頓時失聲痛哭。

明白來者何人，縣官忙端正了身子。

“你就是蘇陶氏？”

蘇陶氏連忙點頭，大聲鳴冤。

“民婦蘇陶氏見過縣太爺！”

“你來這兒做什麼？”他問。

蘇陶氏忙說：“民婦昏迷多日，今日醒來得知孫女蘇清歡無緣無故將孫子蘇起給帶到了公堂之上，特地前來鳴冤！”

縣官把目光落在蘇清歡身上，隻見她已經改了方才疾言厲色。

“有什麼冤情？”他問。

蘇陶氏抬手，指著蘇清歡憤恨道：“民婦要狀告孫女蘇清歡不分青紅皂白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蘇清歡頓時哭笑不得，“你口口聲聲提到的孫子因為在我這裏索要錢財不得而企圖把你的親孫女兒變賣他人，這也是我的欲加之罪？”

“胡說！”蘇陶氏忙道，“我的起兒絕對不是這樣的人！你這個壞女人！”

縣官的驚堂木在桌子上狠狠落下。

“公堂之上不得喧嘩！”轉而又說：“蘇陶氏前來之前蘇起和蘇清歡已經將事實陳述，且蘇起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雖然是家世但是觸犯了我國律例，按照常理來說是要打五十大板流放半月的！”

“萬萬不能啊大人！”蘇陶氏忙跪在地上大聲祈求道：“這個蘇清歡向來都瞧不上我們蘇家諸人，現如今仗著自己有一點點錢財便對著指手畫腳，蘇起實在是冤枉！”

此刻，縣官頭上明.鏡高懸四個大字格外顯眼。

斷案講究真憑實據，切莫聽信一麵之詞，蘇陶氏的陳情自然真假難斷，終究不能作為斷案有效憑證。

實在沒有了辦法，縣官索性說道：“販賣蘇清清一事本官已經著人帶來了蘇清清的口供，如今也算是人證物證俱全。念在此案歸於家庭矛盾，於情於理本官也應當要關押蘇起一段時日。”

聽到要關押蘇起，蘇陶氏立刻向前匍匐幾下，繼續哀求：“請大人明察秋毫啊！”

“放肆！”縣官有些不耐煩道：“此案已經完結，切勿再念！”

話音落下，驚堂木緊接著一聲巨響，竹簽應聲落地。

蘇起便在吵鬧之中被衙役們帶到了後.庭的大牢裏麵。

一番祈求之後的蘇陶氏見到並沒有對關押蘇起起到什麼作用，退堂之後所有人褪去，唯獨隻剩下她和蘇清歡二人在公堂之上。

耳邊是寂靜如斯，眼前的蘇清歡更是一副得意洋洋，蘇陶氏心中一團怒火沒有地方發泄，忙上前抓住蘇清歡的衣領憋足了力氣在她臉上落下一個耳光。

蘇清歡冷冷一笑，摸了摸一陣苦澀的唇角。

“滿意了？”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對起兒！他可是你的兄弟你的手足！”

“我把他當成我的兄弟和手足，那他有把我和清清當成兄弟當成手足嗎？”蘇清歡質問著。

仔細想想，這句話反問回來無疑是一句廢話。

若當真蘇陶氏將她們兩個當成是蘇家的人，那麼蘇家也不會是眼下這副境遇。

親生的哥哥居然在祖母生死未卜之時，想到的竟然是變賣自己的親妹妹。

這樣豬狗不如的人，即便是下十八層地獄也不足以解氣。

蘇陶氏哭笑不得，聲音顫抖道：“看看我養了一個多出色的人啊！以下犯上的時候可真是頭頭是道！”

“以下犯上嗎？”蘇清清比進一步，嘲諷道：“我若是你，早一頭撞死了，哪裏還有臉苟活於世？”

“你......！”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你的孩子就是長輩的縮影，有蘇起這樣的人，我倒是要仔細揣摩眼前的長輩究竟是什麼模樣了。”

說完，蘇清歡轉身離去。

言語上對峙不過她，蘇陶氏半分法子都沒有，一路追鬧回到蘇家。

蘇清歡才懶得和這個老婆子多說一句，關上房門眼不見為淨。

實在沒有了法子，蘇陶氏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尋來了三尺白綾，哭鬧著要在宅子的正廳裏麵上吊自殺。

任由丫鬟們怎麼勸解都無濟於事。

下人們實在是沒有了辦法，隻好去請蘇清歡。

心中也是一團怒火的蘇清歡被丫鬟們三顧茅廬之後最終還是走出了房門。

去到正廳，那蘇陶氏正鬧的凶狠。

見到蘇清歡終於從房間裏麵出來，她更加理直氣壯。

嘴裏喊著：“誰都不要救我！我今日就要瞧瞧等我下了地獄，你蘇清歡能有什麼好下場！”

丫鬟焦急的很，忙上前祈求：“小姐行行好，跟老夫人說幾句好話吧！在這樣下去老夫人身子也吃不消呀！”

“吃不消就吃不消好了。”蘇清歡隨後找了個椅子坐下，下人們很快送來茶水，撩撥著茶碗蓋子，她緩緩道：“長這麼大我還沒見過人上吊自殺呢，今日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水雖不說是上等，卻也是口齒留香。

那丫鬟再也沒有法子，隻能回去祈求蘇陶氏。

“老夫人您也行行好，別讓奴婢們為難呀！”

蘇陶氏才不理會那些為奴為仆的人，見蘇清歡仍是冷眼看熱鬧，罵的更凶。

“有種你今日就眼睜睜的瞧著我死去！即便是下了地獄我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