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怎麼樣?”樂流兒忙不迭上前去扶,總歸是她擋了道。
婦人摔得頭暈眼花,迷蒙地搭上了她的手腕,這一搭,眼都直了,反手扣住了她,“好啊!你個小賊,趁我不注意偷我的銀鐲子!”
樂流兒呆愣,“夫人,這是我的。”
“胡說!”婦人直起腰來,從頭到家的打量樂流兒,布料是上等的緞子,烏黑的發沒有一支發飾,唯獨惹眼的就是這銀鐲子了!
她瞅著麵熟,細想片刻,恍然大悟,“別以為我不識得你!你就是鐵匠家的媳婦!你丈夫一個打鐵的莽夫,哪有閑錢給你置辦首飾!”
話是這麼個理,可她家莽夫一門心思都在她身上,連多年的老母雞都舍得殺了給她補身子。
樂流兒不悅地打開荷包,“夫人您可瞧好了,這還有,全是我做的,夫人您有所不知,我們家鐵匠最擅長的就是鍛造了。”
婦人一瞅,還真是,除了她手上戴的,荷包裏還有三隻一模一樣的鐲子。
“哎。”樂流兒歎了口氣,合住口袋,頗為感歎,“鐵匠家啊祖上蒙陰,留下了錠銀子,本想著打了鐲子來給夫人過過眼,怎成了梁上君子?”
婦人氣勢徒然萎靡,下意識地摸著手腕,中衣略長,刺繡的邊恰好是蓋住了鐲圈子。
細看之下,自己的鐲子要比樂流兒的要寬,分量也較重,偏生古樸的厲害,也沒什麼花樣,樂流兒的則不同了,牡丹花紋路細致精雕,讓人眼前一亮。
婦人赧顏,下不來台,樂流兒穿過來之前在校是出了名的人精,自然而然地搭了台階,“夫人,您要看得上,我這鐲子就送給夫人了,也不求別的,夫人賞個茶水錢,這方圓百裏,誰不知道夫人您富貴呀!”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人就是村長夫人。
“這怎麼好意思呢?”村長夫人秦氏推開了厚重的大門,“小妹子,進,進,你這鐲子煞是好看,不曾想你家鐵匠還有這能耐。”
三進三的院子,樂流兒進門,嗅著桂花香,村長就是村長,住房講究。
“妹子啊,咱也不能虧了你,這鐲子的工藝,你要什麼我都給。”得到鐲子的秦氏細細把玩,越看越順眼。
“夫人,咱們家是做長久買賣的,這樣吧......”樂流兒端著家丁送來的茶水潤了潤喉,慢條斯理道,“您就隨便打賞一兩金子,往後,有好東西,我第一個想到夫人,如何?”
一兩金子,這丫頭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秦氏麵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家裏不缺銀子花,但一兩金子實屬貴了!
樂流兒餘光不留痕跡地掃到秦氏臉上,茶杯往小幾上擱,“上次啊,隔壁村王員外之妻也稀罕這銀鐲來著,讓我隨意開價,我想,怎能啊,她是外人,便回絕了。”
言下之意,秦氏是自己人,別村的員外怎麼著也比村長財力雄厚。
秦氏揣著手,心想若是戴這鐲子準能讓姐妹們眼前一亮,也給自己丈夫長臉,屆時再吹噓是宮廷匠心,一兩金子也值了!
“妹子哪裏話,一兩金子不是事,翠花,取來!”
金子,真真的。
樂流兒不露聲色的偷笑著,接過金子,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劉鐵柱,也不知道那個傻大個知道自己媳婦兒銀子換了金子會怎麼樣?
劉家院子裏,身影高大的男子坐在石墩上,望穿秋水。
“爹爹,你是怕娘親不回來了嗎?”小奶包蹲在男子身旁,歪打正著猜中了心事。
“小孩子少說話多做事!”男子寒著臉,一記暴栗敲在小團子腦袋上。
小奶包挨了痛也不哭,捂著腦門,嘟著嘴喃喃,“本來就是嘛!娘親生得美,還會賺銀子,不止二斤豬肉......”
劉鐵柱聽著這話怒火中燒,抄起火鉗要往小奶包身上招呼,“教你再口不擇言......”
“你幹什麼呢?諾兒!”就在這時,樂流兒進了院門,急忙跑上去護著劉諾,瞪著劉鐵柱,“把火鉗放下,不準打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