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媽媽提起手裏的帕子一抖,濃鬱的鬆香味頓時彌漫開來,和綠鬆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樣,都無需驗。
瞧著這手絹,綠鬆頓時有些恍惚了。
薑芷玉的確吩咐她要將薑芷欣的貼身之物拿出來扔在顯眼的地方,她本也是打算拿薑芷欣的手帕的,可她都沒見到薑芷欣就被打暈了呀。
難道是她記錯了?
見綠鬆一副自我懷疑的樣子,薑芷欣便知曉自己的猜對了。
前世她剛進屋便昏迷,醒來的時候就如現在的綠鬆一般,而手帕落在門外,成了她和盛一鳴接頭的鐵證。
原本她打算暗地裏隻讓薑侍郎等人發現事也是因此鬧大了起來。
如今原原本本的反還,也叫綠鬆嘗一嘗這難以自辯的滋味。
“綠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薑芷玉雙目圓瞪的剮著綠鬆,恨這沒用的東西落到這般地步不說還留下這麼大個破綻。
“不是我偷的,我沒有,又不是隻有我用鬆香。”
“可今日隻有你,也隻有你會因為狐臭用得這般濃。”連媽媽毫不客氣的揭穿綠鬆的小秘密,也恰恰解釋了這帕子上的香味。
鬆香是一種相對廉價的香料,夫人小姐自是看不上的,一般都是得點臉的下人用,但向來都熏得淡,因為濃了實在不好聞,不過卻能極好的掩蓋狐臭味。
綠鬆因為狐臭,熏得極濃,所以帕子隻要在身上待過便就會染上味道,經久不散。
如此,的確是除了她再無旁人了。
“這……這手帕是寶珠交給我的,說是表妹你讓我速速前來此處啊。”
方才薑芷欣的一番話不僅僅是讓薑侍郎愣住了,也讓盛一鳴半天沒回過神來。
和薑侍郎一樣,他以為薑芷欣是故意踩踏自己的名聲來與他相配,這般就算他現在牽扯不清,他們也是半斤八兩,亦如以前啊。
可沒想到薑芷欣竟並不是為此,而這手帕也成了綠鬆偷的。
眼見著一切都不對勁起來,他才反應過來。
不管薑芷欣因何突然反常不率先護著他了,這事他得要先摘出來。
“我從未差寶珠去尋過表哥,表哥可看清了臉,確定是寶珠嗎?”薑芷欣關切的詢問,聽上去好似十分關心盛一鳴的樣子。
見薑芷欣這般,盛一鳴安心了一分。
自然的,也不會去懷疑一向對自己掏心掏肺的她了。
“細想起來的確未看清臉,她低著頭,我又一心牽掛表妹,得了手帕便趕來,也沒注意她何時不見的。”
盛一鳴將自己的心急包裝成了一片深情,為了薑芷欣才什麼都不顧的趕來,這才被人給算計了,何其無辜。
“這綠鬆和寶珠的身材差不多嘛。”順著手帕和盛一鳴的,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這點。
點明了後,所有人都把寶珠和綠鬆來回比較了幾遍,的確身形幾乎一樣,若是換了衣服,低著頭,很難分辨誰是誰。
“是你!是你讓寶珠假扮成綠鬆來騙我!”
之前發現躺在床榻上的人是綠鬆的時候薑芷玉就知曉來通報的那個是假的了,隻是一直沒想到會是誰。
現下旁人一說,再看寶珠,若是換上綠鬆的衣服不就是來通報自己的人嘛。
合著是薑芷欣故意算計她!
“三妹妹這話是何意?我為何要讓寶珠扮成綠鬆,又為何要騙你?”薑芷欣眨巴著好看的桃花眼,滿是茫然。
看著薑芷欣這故意假作不知的樣,薑芷玉更是氣上心頭,張嘴便罵:“少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的模樣,今個一切都是你設計的,你把綠鬆打暈,又讓寶珠來跟我說成了,騙我前來,你可真是居心叵測!”
薑芷玉如今到底還是年輕,心氣不穩,眼見著計劃落空,自己又被設計了,當下就氣得跳腳了。
可她這話多可笑啊。
前世她便就是如此算計她的,怎麼如今不過是換了個人,她就居心叵測了呢。
“玉……”
“三妹妹這是哪門子的話?”眼見崔氏要開口提醒,薑芷欣率先提高音量詫異的詢問。“怎麼這便成了我設計的了?我怎會設計表哥?又怎會騙你前來?怎麼就能輕鬆的叫三妹妹毫不懷疑就大張旗鼓的趕來呢?”
“自然是……”
“玉兒!怎麼同你姐姐說話的!”瞧著薑芷玉還沒反應過來的要順著話趕著就把自己抖落個幹淨了,崔氏連忙厲喝一聲,一把將她拉到身後狠狠的瞪了一眼,再換做一臉慈愛的望向薑芷欣道:“欣兒你也知曉,玉兒一向是個火爆性子,想來也是綠鬆這死丫頭算計的,她一向愛慕盛公子,必然是今日偷了你姐姐的帕子,故意引盛公子前來,又引玉兒前來,讓這事板上釘釘。”
“夫人!奴婢沒……”
“大膽刁奴!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今日/你若坦白,我與欣兒尚可放你一條活路,若你還敢攀誣欣兒我定然不輕饒你!”
崔氏話裏話外都是帶著薑芷欣,真好似要為她做主。
可誰都聽得出,這是逼綠鬆認下一切呢。
綠鬆又何嘗聽不出呢。
看著崔氏眼底的威脅,綠鬆是知曉她的佛口蛇心的,她沒有旁的選擇。
隻能認命的垂下頭,含著淚,咬牙承認:“是…是奴婢所為,奴婢心悅盛公子多年,可奴婢身份低微,便隻……隻能想出此等辦法,想…想借此嫁給盛公子。”
“欣兒你看,這丫頭也是太過癡情糊塗了,雖是她不自愛,可如今名聲也沒了,日後也難許人家,你是個心善的孩子,不若就許了她的一片癡心,讓盛家哥兒收來做個通房,日後也好伺候你。”
崔氏到底是崔氏,綿裏藏針的功夫依舊那麼厲害。
前麵先帶著薑芷欣可以放綠鬆一條活路,後腳就給她戴上了心善的帽子,若她不肯,那就是小心眼,連一個通房都容不得,不肯給綠鬆活路。
活活往她嘴裏塞蒼蠅,死活都要膈應她
“二姑娘,奴婢知錯了,求您給奴婢一條活路吧,奴婢日後定然鞍前馬後的伺候您和盛公子。”綠鬆也是順杆子就爬,活著總比死了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