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石子出門，連忙調來一輛馬車，驅趕著馬車去追方圓圓。

　　方圓圓並沒有走遠，就在巷子口坐著，呼喝著讓店家上一碗混沌麵。餓了一早上，現在又跟林琅天談好了事宜，她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自然要好好地填飽肚子。

　　石子看到她猴急地吃著混沌麵，絲毫不顧體麵形象，猶豫了一陣，最後選擇在旁邊候著不願上前。

　　這麼難看的吃相，實在太丟人了。

　　等方圓圓吃完結了賬，石子才上前去說明來意。

　　“你家主子倒是聰明，知道我身份尊貴，特地派馬車來送我回去。既然他這樣貼心，我以後一定會讓他掙個盆滿缽滿的。”方圓圓自信滿滿地說道。

　　石子一時無語，心中腹誹：你就一個村姑，還身份尊貴了？

　　“還不扶著我？”方圓圓本想爬上馬車的，但覺得姿勢實在不雅觀。

　　石子將一張木凳放下，攙扶著方圓圓上車，全程黑著臉，驅趕著馬車返回杏花村。

　　一路上，方圓圓跟他問東問西的，想要打聽出林琅天的身份，但最終一無所獲。

　　石子的嘴巴很牢，她一點消息都撬不出，隻知道林琅天這個名字。

　　快到杏花村的時候，石子便拉住了馬車。

　　“方姑娘，爺吩咐過，你不宜太招搖，所以我就不送你進去了。”石子放下了凳子，對著方圓圓說道。

　　方圓圓覺得有道理，心底裏對林琅天更加好奇。

　　“你主子還真是謹慎。”方圓圓下了車，發現這兒距離杏花村還有十幾裏路，鬱悶地說道。

　　步行回到杏花村，方圓圓便看到滿頭大汗的牛小紅急匆匆跑來。

　　“你這是跑哪去了？怎麼找遍了村子也找不著人？”牛小紅氣喘籲籲，一把拉住了方圓圓的手腕。

　　“沒啊，我就上山去了一會。”方圓圓扯了個理由，改口道：“你這麼著急找我，有什麼事嗎？”

　　“嬸子一早說你不在，這都過了午時，還不見你回來，便去我家問了一嘴。我們還以為你出事情了，一家子都在找你。”

　　牛小紅說到這，扭頭看向後山，“我爹上山找你去了，咱們趕緊把他叫回來，免得他白跑一趟。”

　　“我這才出去一上午，你們不用這麼著急吧？”方圓圓哭笑不得，但看到牛家這麼關心自己，心底裏暖暖的。

　　這要是換成別人，牛家才不至於如此緊張。可方圓圓不同，她一向很少離開家，更沒怎麼出過村子。

　　這樣一個女孩，突然間找不到人，後娘蘇氏又愛理不理，跟方家交好的牛家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兩女飛奔向後山，在半山腰處找到了牛大叔。

　　牛大叔訓了方圓圓兩句，方圓圓隻好陪笑著認錯，心底裏把石子罵了一個遍。

　　回到家時，蘇氏正在給方亮燒水洗澡。這胖小子在浴桶裏玩得高興，不時將洗澡水潑出去，惹得蘇氏咒罵連連。

　　“娘，賠錢貨回來了。”方亮看到方圓圓進了院子，連忙喊到。

　　看到這胖小子光著身子洗澡，方圓圓嘴角扯了扯。

　　這般年紀的小孩，都喜歡在院子裏玩水洗澡，還沒有多少羞恥之心。可叫一個女孩子看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蘇氏從廚房裏探頭一看，罵道：“死丫頭，一整天跑哪裏去了？家裏的活兒一點都不幹，淨往外撒野。幹脆別回來了，愛上哪上哪去。”

　　方圓圓撇撇嘴，蘇氏說來說去就那麼幾種威脅的方式，她還真就不怕了。

　　沒去理會蘇氏，方圓圓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休息。

　　看著低矮臟亂的房屋，方圓圓突然覺得，其實留在林家宅邸裏是不錯的選擇，何必回到這個不清靜的家裏呢？

　　“死丫頭，沒聽到我說話嗎？”蘇氏一手抓著勺子，側身撞開房門，對著床上的方圓圓嗬斥。

　　“聽到了。怎麼，你又要趕我出去？”方圓圓扭過頭看了她一眼。

　　蘇氏瞪了瞪眼珠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上次要不是看你主動認錯，你以為你能回這個家？”

　　“別以為你爹疼你，你就可以胡作非為。你爹最疼的始終是亮兒，你要是不聽話，我趕你那是為家裏省糧食。”

　　蘇氏對這點很清楚，正因為如此，她才會肆無忌憚。

　　方圓圓聽了這話，神色暗淡了許多。

　　“對，我爹最疼的是方亮。可他是講道理的人，不會允許你任意妄為。你要趕我走恐怕沒那麼容易。”方圓圓冷哼一聲。

　　“你！”蘇氏氣得跺腳，“方萬山這個窩囊廢，你還想拿他來威脅我？要不是他上次求著我，你早就被我趕出去了。想拿他來壓我，做夢吧你！”蘇氏揚著勺子就要打過來。

　　方圓圓急忙抓起枕頭擋住。

　　“我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饒了你。”

　　蘇氏大罵道：“我還饒不了他呢！跟一個賤女人生了這麼個小賤貨。說，你是不是出去跟野男人私會了？”

　　“要是讓你野習慣了，以後嫁不出去，我們家的家風都被你敗壞了。”蘇氏再打。

　　在她眼裏，方圓圓就是躲懶，跑到外麵去玩耍，家裏的活兒卻不聞不問。

　　但為了有理有據地打方圓圓，她不介意再編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你別太過分了。我娘又沒得罪你。”方圓圓真怒了，這蘇氏嘴巴太惡毒。

　　“罵她怎麼了？你爹窩囊廢，你娘是賤女人。你這個賠錢貨，老娘巴不得你死在外頭，永遠也別回來。”蘇氏麵色猙獰地吼著，手裏的‘武器’劈裏啪啦落下。

　　方圓圓拿著枕頭勉強擋了幾下，可大腿還是挨了兩銅勺。

　　“你才是下作的女人。我爹不在家，你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你想勾引誰呢你？”

　　方圓圓回了幾句，可卻吃虧挨打得更多。

　　一直待在床上用枕頭抵擋，隻能落了下風。方圓圓連忙掄著枕頭，把蘇氏逼退，迅速跳下床。

　　“你夠了沒？”方圓圓大聲嗬斥道。

　　“死丫頭，你還不知悔改？老娘今天不好好教訓你，遲早要讓你禍害了。”蘇氏看方圓圓還這麼硬氣，打起來更是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