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時分,暮色微瀾。
墨肆城的車開進了花園。
明亮的燈束裏,他猶如高貴的謫仙,冷峻的好似不食人間煙火。
“少爺,您回來了!”張阿婆站在門口,從他手中接下他遞過來的外套。
隨即奉慕華也進來,他是墨肆城的特別助理,很禮貌地衝張阿婆點了下頭。
墨肆城坐下後,問張阿婆,“少夫人還沒準備好嗎?”
張阿婆把兩杯咖啡放下,說,“應該就好了!”
話音剛落,二樓的樓梯盡頭便傳來了響動。
墨肆城端著白瓷的杯子,低頭抿了一小口咖啡,與此同時,略微掀一掀眼簾......
“噗——”
也不知他是怎麼了,竟然將剛到嘴的咖啡全噴了出來。
這可慘了坐在他對麵的奉慕華了。
奉慕華的白色西裝上,落下了點點的褐色咖啡漬。
墨肆城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著嘴角,對奉慕華說,“我的衣服任你挑選!”
奉慕華雀躍地站起來,丟下一句“謝莫總!”便跑上樓梯。經過顧喬一時,頓了頓腳步,小聲對她說,“少夫人今天真可愛,剛Boss看到你,都激動地流口水了呢!”
墨肆城黑沉著臉瞪著他:這家夥,胡說什麼呢?
他剛才之所以會噴,那完全是因為......因為咖啡太燙了!
他輕咳了一聲,放下咖啡杯,正襟危坐。可不知怎麼的,眼角的餘光好像自己長了腳,非往斜後方跑。
顧喬一由兩名造型師攙著,款款走下來。
倒不是她喜歡擺譜兒,喜歡被人當公主似的伺候。而是因為她生平第一次穿十一公分這麼高的鞋子。
她感覺自己的腳不是穿在鞋子裏頭,而是踩在了高蹺上頭。隻有腳尖那麼小小的一點麵積是踏實得踩在地上的,於是,她整個人都特別沒有安全感。像這樣每下一級台階,都要耗費她許多元氣。
她心裏怨念地想:發明高跟鞋的那個人,他上輩子肯定是條光棍。因為沒有女人願意愛他,所以,他就想出這麼一個能讓女人欲仙欲死的損招來對付她們。
她穿著這雙鞋,不但在樓梯上走不穩,就連到了一樓的平地上,她也跟隔壁吳老二得了腦血栓似的,上身僵硬得像是被打了石膏,而下麵的兩條腿就跟兩根細麵條似的打顫。
墨肆城起身,側頭......本預想看到一副浪漫唯美的畫麵,可事實上呃......
他竟覺得仿佛看到一個女小兒麻痹患者,正被兩名醫生,生生地架到著來到自己麵前。
但當顧喬一站穩之後,不得不說,她還真擔得起豪門少夫人的頭銜。
一頭被染成了栗色的發絲,燈光下泛著淺淺淡淡的鱗光,臉上妝容明媚動人,卻又不灼不妖。不得不誇一下化妝師的手藝,仿佛有化腐朽為神奇的魔力。墨肆城從她臉上看不到一顆痘痘,可她的臉卻好似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
她一雙明眸晶亮透徹,仿似沒有一絲雜質的寶石。正目光筆直地望著他。
她身上穿著一條綢緞麵的黑色禮服,脖子上的鑽石項鏈和她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相映成趣,熠熠生輝。
墨肆城看著她,唇角隱約間似有笑意,但這笑卻冷淡得經不起推敲。
她主動上前一步,並輕輕地挽住他的臂彎。
他身形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