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你說這支步搖好看嗎?”
一年紀隻有十五,穿著淺紫雞心領繡梅花褙子,容貌豔麗,五官精致,但是細長眉毛的尾端微微向上翹起,略顯厲害,就如帶刺的薔薇,雖然美麗,卻紮手。少女名叫宋挽玉。
被宋挽玉問到的少女比她小一歲,穿著淡黃滾邊白底印花對襟褙子,與宋挽玉豔麗的相貌不同,她的容貌清麗動人,猶如深穀間的一株幽蘭,遺世獨立,風采非凡。少女名叫宋挽凝,是宋挽玉的堂妹。
宋挽凝一雙瀲灩的水眸幽幽看向宋挽玉手中拿著的步搖。
步搖頂端是由一鴿子血紅寶石雕刻成的牡丹花,紋理細膩,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花蕊處垂下一串珍珠,米粒般大小,也散發出瑩潤的光芒。
就是再不識貨的人也能看出宋挽玉手中的步搖價值不菲。
宋挽凝隻看了眼,便收回目光,真心誇讚道,“大姐手裏的這支步搖可真漂亮。”
宋挽玉得意一笑,舉起步搖,對著她的鬢邊比了比,垂著的珍珠落在臉龐邊,更襯得她人比花嬌,“這是定遠侯府送來給我的。我原是說不要的。可是定遠侯府的人非要送我,我也沒法子。
可惜啊,這步搖隻有一支,要是還有多的,我一定送二妹一支。”
宋挽凝搖搖頭,聲音淡淡,“多謝大姐的好心了。我不需要。”
宋挽玉挑了挑細長的眉毛,愈顯淩厲,眼底卻是一副了然之色。
宋挽凝端起繪著墨荷圖案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並不多做解釋。
不知想到了什麼,宋挽凝放下手中的茶杯,勸了一句,“大姐,定遠侯府的親事——可能略有蹊蹺。你還是請大伯父和大伯母好生查查吧。”
宋挽玉一聽宋挽凝的話,翹起的嘴角頓時落下,陰沉著一張臉,宛如狂風暴雨來臨前夕,“二妹這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二妹嫉妒我能說到定遠侯府這樣的好親事,但你也不能存心毀我親事吧!”
宋挽玉說著,臉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哦——我知道了。二妹是在擔心你自個兒吧。也是,我和二妹雖說是姐妹,可到底隻是堂姐妹。
我爹雖然隻是個小小的七品官兒,但我好歹也是官家女兒。二叔身上卻隻有秀才功名,連帶著二妹你也隻是個秀才之女。等二妹你說親事時,怕是說不到什麼好人家。”
宋挽玉見宋挽凝不語,麵上愈發得意,“二妹放心,你我到底是姐妹,等我嫁進定遠侯府,一定會幫你找個好人家。別的不說,我給二妹找的人絕對是官家子弟。雖說人家肯定比不上定遠侯府,但是也絕對比二叔和二嬸找得人好。”
宋挽凝淡淡道,“多謝大姐好心了。我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就不勞大姐你費心了。”
宋挽玉將手中的步搖交給身後的丫鬟,接著起了身,說道,“我在二妹這裏耽誤的時間也夠久了,可不能繼續耽誤了。我回去還有不少事呢。二妹怕是不懂,這要嫁入高門大戶啊,事情就是多。”